。唉……
“我不知道你是怎麼說服爺爺的,如果你還要我的祝福,我只能說——”澤渡涼毫無起伏的語氣,讓她聽不出他心中真正的想法,一顆心卻因此逐漸糾結。
只見他從輕抿的唇中吐出:“那就恭喜你了。”
“我沒有要你的祝福……”那是她在開玩笑呀!
真的不愛她了嗎?否則他的祝福,豈會給得如此輕易乾脆?
“那你要的是什麼?”綠眸中閃過輕諷淡嘲,澤渡涼卻拉起她的手腕,將她的掌心貼在自己的左胸口,柔聲問道:“我的心嗎?”溫溫熱熱,他的手指覆在她的手背上,讓永井惠一時之間有些錯愣。她能感受他溫和的心臟規律地跳動,似乎聽見自己的心在相呼應,卻不明白他此舉的用意。
她是想要他的心呀!但他的口氣卻讓她要不起……
“我的心廉價,無需求。”放下了她的手,澤渡涼恍如苦澀地笑,在她疑惑的神情中輕輕拍了拍她的頭道:“如果你覺得幽並能給你幸福,那就好好把握他吧!過兩天,神社將舉行祈福大會,我必須淨身去,不能陪你了。”永井惠愣住了,不難發現他對她的態度有所改變。
就像哥哥對妹妹說話般?
連續三天,整個心沉甸甸的,無法從沮喪的感覺中掙脫。
明明很想快樂起來的,卻怎麼也擠不出半點笑容,連假裝都假裝不出來。明明知道世界上還有很多事值得去期待和追求,偏偏精神上完全提不起勁來。
放眼望去,紅橙黃綠藍靛紫融合了世界的色調,入她的心的卻只有黑白兩色。
不是真的感到難過,更談不上到了絕望的地步,就是覺得——生命是長是短變得不重要。一旦感覺不重要了,便沒了想爭取的衝勁。
她懂了,人可以很極端。
樂觀的時候,可以什麼挫折都不怕,再大的煩惱都可以坦然面對,隔夜就忘,感到生命豐富而有趣;悲觀的時候,去做什麼有趣的事,心中都覺得空洞無聊,看著天空只會頻頻想著,能否早日解脫去當天使。
天使哪……該是無憂無慮、無愁的吧!
東京鐵塔上,凱文曾經問她——你怎麼知道天使沒有煩惱?
那時,她很樂觀,只笑說天使就算有煩惱,也會與愛恨貪嗔無關,自然當天使還是會比當人快樂。現在,她很悲觀,只是證實了自己的論點。
心沉到谷底,原來就是這般無奈感受!如何能不低落?當所愛的人無視於你。
誰能給她想要的未來?不該向人求,迷了心的她無法自救,也只能向人求了。如果愛可以很深,要有多深才能算是真愛?當被放棄了,是不是要想盡辦法爭取,才是真的愛得不可自拔?既然如此,為什麼她只想望著藍藍的天空嘆氣。難道她也不夠愛他嗎?
視線從天空飄下,落在高臺上尊貴如斯的男人,永井惠總覺得他是那般地不真實。一個什麼都不缺的男人,還會想要什麼東西?令人百思不解、難有答案。沒有答案,她什麼都不能給,更不能為他做任何事,不免失落感更重了。
他的心廉價,為何又如此難求……騙人的吧!明明是藏在最難尋的角落,任誰求也求不來的寶物,卻雲淡風輕地對人說無需求,去,何不乾脆公告不準覬覦?
似乎感受到她灼熱的視線,澤渡涼自高臺處不動聲色地朝她望來。
高臺最前方,水之聖子正喃喃宣傾著古老祈福的咒文,為眾人目前焦點所在。不敢褻瀆,信徒們大多垂首聆聽,自然不會注意到天之聖子在後頭的舉動。
“騙人鬼!”當四目相接時,永井惠忍不住對他做了個鬼臉。
從她的唇形中猜出她的話,澤渡涼隱隱皺了俊朗的眉頭。無緣無故被罵,任誰都不會太好受的吧!為祈福大典而淨身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