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即便是那樣的昏暗裡,他們也可順著那不正常的喘息聲立刻發現滾在山壁邊的那對人影。
外面喧鬧成那樣,甚至現在他們一行人都已經踏足洞中,都沒能擾了洞內人的好興致。
確切的說,是那個黑瘦如柴的醜惡男人的好興致。
他正如野獸般瘋狂地捅著身下女子,在用生命放縱著的馳騁裡嗬嗬出聲,含糊地念著:“皇后……要的是皇后……”
而那女子肌膚如雪如玉,在潮溼的地面彷彿散著幽淡瑩澈的珠輝,卻無聲委頓於地,彷彿已沒了生命氣息,只由著那醜惡男人遭踏凌辱。
離她胳膊不遠處,一柄琉璃般光華煜煜的絕細寶劍跌落於地,正是木槿隨身軟劍。
“木……木槿……”
許思顏嗓子口似繃得筆直,連喚小妻子的名字都吃力,卻能衝上前去,一腳將那醜惡男人踹翻,急急將那女子抱起。
那醜惡男人驀地失了讓他升入天堂般的寶器,嗷嗷地叫著,居然不要命地又向那女子撲來。
蕭以靖揚手,狠狠一耳掌甩在他的臉上,立時將他打得飛起,滾到一邊昏了過去。
“惡毒!”
他低聲喝罵。
嗓音暗沉微顫,帶了說不出的悲愴恨怒。
先讓木槿中迷毒,再給一個極醜惡的男子下兇猛之極的媚毒,讓他把木槿往死裡糟蹋……
他忽然間不敢轉頭,不敢去看自己如珍似寶託於掌心長大的女孩兒,如今被害成了什麼模樣。
許思顏跪在地上,已小心地抱起那女子,攏在自己懷間,才顫著手指去拂披在她臉上的亂髮。
這時,他忽覺出些不對來。
懷中女子很嬌軟,卻蘊了花兒般易折的脆弱,而不是木槿那種帶了韌感的嬌娜;懷中女子給那醜惡男人汙辱後依然有淡淡馨香,卻不是木槿那種晨間草木般的清芬;懷中女子髮絲柔滑如綢,卻細得抓都抓不住,絕不像木槿的髮絲那樣易於把玩……
他忙定睛細看之際,蕭以靖亦從懷中掏出一枚夜明珠來,照向女子面孔,“她怎樣了?”
話未了,兩人都怔住了。
杏面桃腮,瑤鼻朱唇,是一張絕美的面容。
絕不是圓圓臉兒俏眉大眼的蕭木槿。
“這是誰……”
蕭以靖指間明珠一顫,再不曉得是驚是喜。
許思顏吸了口氣,抬眼看向許從悅,喚道:“從悅,她是……你的侍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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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心事,千古榮辱一隙間(三)
許從悅原轉過眼避嫌不敢看,聞聲差點驚得掉了下頷,連忙三步並作兩步上前看時,已失聲道:“花解語!”
許思顏將女子送入他懷間,僵直的脊背這才略略鬆了一鬆,卻有汗水涔涔而下,頃刻溼了單衣。
他撿過地上木槿的軟劍,才覺自己手足都有些發軟,抬頭拭著額上的汗珠,喃喃道:“不是木槿,不是木槿……幸好不是木槿……木槿呢?禾”
花解語雖是許從悅的侍妾,到底身份卑微,且出身青樓。跟許從悅回京後,也常行走於王孫貴族間談詩詞、論音律,才有上回被臨邛王世子汙。辱之事。後來許思顏好生撫慰,慕容雪、臨邛王又諸多說和,許從悅又見花解語委實可憐,何況到底是無關緊要的侍妾,不至太傷顏面,這才又領回雍王府去。
因其卑賤,受凌。辱雖會難堪受傷,但絕不至會像木槿受。辱那般無法收拾,一生被毀妲。
蕭以靖發白的面龐也漸漸平靜下來,高舉夜明珠向四周打量著,低低道:“難道逃走了?還是被人擒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