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看過來就又匆忙垂了眼。
鍾唯唯知道重華昨夜又是一夜沒睡,就讓人準備了清淡爽口的粥品親自送過去。
重華看上去很疲憊,但仍然對她露出和氣體貼的微笑:“昨夜睡得可好?”
鍾唯唯嚴肅地道:“不好,心裡一直掛著你,做夢都夢見你。”
重華果然被她逗得笑了:“夢見我什麼呢?”
鍾唯唯嚴肅地說:“夢見你不正經。”
重華這回是真的笑了,點點她的鼻頭:“調皮!”
鍾唯唯託著腮看他吃東西:“我還沒說完呢,夢見你長期不肯好好睡覺休息,結果在不正經的時候不得不正經了。”
“噗……”重華差點噴了,不正經的時候不得不正經,那不就是說他不行了嗎?
他皺起眉頭:“你還真敢說!那是誰倒黴呢?”
鍾唯唯攤攤手,無奈地道:“當然是我倒黴了,所以夢裡我很著急,醒來以後也很著急,趕緊跑來看看,畢竟我還年輕呢。”
重華沉默了一會兒,低聲道:“放心吧,我懂,以後不會這樣熬了。”
她是想告訴他,不管多麼著急,天大的事,也要愛惜自己,不然沒命消受,又有什麼意思?
鍾唯唯就不再說話,安靜地等他吃好了飯,讓人收拾妥當,才說自己要出門:“司茶署裡一定已經亂成一鍋粥了,眼看著又要摘秋茶了,得拿小鞭子抽抽那些懶傢伙,讓他們把差事辦好。”
重華有點擔心:“你的身體……”
鍾唯唯比了個自己很強壯的姿勢給他看:“放心吧,這兩天都沒怎麼吐了。我累了就會自己找地方歇息的,絕不會委屈我自己。”
這一點重華絕對相信,看她那麼喜歡這個孩子,他讓她早去早回,冷不防鍾唯唯問他:“需要我做什麼麼?之前我曾讓人去找我們家的老僕,但是這好幾天了,也沒訊息傳來。”
沒有訊息,就不能確定李尚究竟是不是那個人。
重華心裡已經有了計較:“不管是不是,這個人,我都不想要他再回去。”
鍾唯唯就不再多問,徑直出宮去辦事了。
重華坐著想了一會兒心事,讓李安仁:“去把苟老五帶來。”
鍾唯唯所說的那個故事,她不太清楚裡面的人是指的誰,他卻是一聽就明白的。
所謂的閻王,就是指他的祖父神宗;
勾魂的無常,指的則是這位在詔獄裡關了很多年的前十三衛首領苟老五;
而那位重臣,則是鍾唯唯的父親,時任大司茶秋澤。
因為苟老五的心軟,真宗第三子得以活命,原本神宗要取苟老五的命,但是因為他勞苦功高,又極有知道這個孩子的下落,因此神宗只是把他關押起來,希望有一天能夠撬開他的嘴。
至於為什麼神宗沒有找秋澤的麻煩,重華就猜不到了。
也許是因為酈國缺不得秋澤,畢竟那時秋澤在鬥茶大會上經常都能戰勝東嶺人,是不可或缺的人物,人品又很端正,捲入這種事絕對是莫大的損失。
若能從苟老五嘴裡知道孩子的下落,悄悄處理乾淨,就全然不必驚動秋澤了。
有時候,君主必須要做很多見不得人的事,卻也是不希望臣子知道的,因為這會有損君主英明神武的公正形象。
重華想到這裡,心情由不得的多了幾分沉重。
祖父是這樣,那麼向來和氣親切的皇父呢?他是不是一直都表裡如一?對秋澤這件事,以及那個對繼承權造成威脅的孩子,他若是知道了,又會怎麼辦?
“陛下,苟老五來了。”李安仁把人帶進來,就識趣地退了出去,牢牢守在門外。
人高馬大的苟老五,低著頭跪伏在地上,一副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