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葉萊隨我多年,常不分彼此。”
老丞相剛張了嘴“啊”了一聲,還未來得及說出個一二三來,就見晉蘅伸出一隻手將那美人兒攙了起來,笑如春風道:“弟妹請起。”
美人直到被扶了起來,還如在夢裡,不知怎麼就急轉直下到這種地步,而且,似乎,她再一次被送出去了!
明真咬咬牙,眼中不覺含了兩滴淚,想她不過一個普通女子,只是生得好了些,自小就被逼著學這累人遭罪的行當,活到這一十九歲,盡是被當作個奇貨可居的寶貝送來送去,先是由舞班子裡自小帶她長大的乾孃送給了金素國的大商人,那大商人瞧著她直點頭,請來了個更厲害的師父,又教導了幾年,終於在一次宴會上被送給國丈大人,那老國丈雖沒難為她,卻轉眼將她展示給金素長公主的駙馬,不過跳了兩曲舞,就惹得長公主大發雷霆,一狀告到太后那裡,差點累得駙馬全家滿門抄斬,過後她才知道,原來那倒黴駙馬他爹,金素國的鴻文大學士,是國丈的夙敵……
她自然也被壓在天牢裡,只是說什麼也想不明白明明與那駙馬只是兩面之緣,連話都未說上一句,怎麼就開罪了公主娘娘。國丈雖被遷怒,奈何人家女兒正如日中天,大事是不會有的,把她推出來也就撇個一乾二淨了,還依舊是他高高在上、滿面威嚴的國丈大人。
她這才知道,皇家果然威風得緊,夫妻吵架這種小事也能鬧得這麼驚天動地……上天何曾公道?生與死皆是偶然……
虧得那倒黴駙馬聰明,一條三寸不爛之舌,硬是給自己鑽出條活路!他辯解自己與那舞姬並沒什麼曖昧不明,他盯著她瞧只是因為他鎮日裡都在想著去晉室朝覲的時候快到了,而那舞姬,實在是個難得的寶貝啊!
明真就奇怪了,她本也跟他沒什麼,他是如何能鄭重其事地當作確有其事般正兒八經地辯解的呢?他不是該力圖否認的嗎?果然能當駙馬的人都不是一般人啊,腦子裡的想法都跟正常人是相左的。
那駙馬成功了,因為長公主看著滿朝的青年俊彥,失望了……原來她家駙馬還是暫時能用的……於是,明真被打包隨著那旌蓋相屬的一車車寶物一起送到了天朝上國……
到了晉廷,她東瞅瞅、西看看,發覺這裡果然比金素國好,至少她的新主人——那金殿上端坐的年輕君王,就比金素國的皇帝好看威嚴許多,也似乎正派許多。或許,這就是所謂的天朝氣象,她如是認為,那麼這裡一定沒有金素國的那些陰謀和荒唐。
她從不掩飾她對金素國的厭惡,因為她本不是金素國的人,那時她雖然還小,但她就是記得,她是被人丟在一處江邊的,她在那裡站了一天一夜,終於挨不住,哭哭啼啼地沿著江岸走起來,走兩步倒一步,小手和膝蓋上都是和著泥的鮮血……後來,她遇見了她乾孃,那個長眉大嘴的半老徐娘,她一點也不喜歡她,甚至覺得金素國的人都與她一樣令人厭惡——這個想法隨著她漸漸長大而漸漸根深蒂固。似乎她唯一剩下的,只有自己的那個名字,那個不知是她爹還是她娘給她取的名字。那年的夏天,夏天的江邊,小明真六歲。
可就是這個好看又威嚴的年輕君王,這整個天朝的主人,在看了她半晌後,將她交給了一個皺巴巴的矮胖老頭兒……
老頭兒倒也沒虧待她,轉眼就帶她來到了這座府邸,聽說這府邸的主人年輕有為、儀表堂堂。一見之下,果然名不虛傳。雖然這一夜,這偌大府邸上方的夜空,陰風陣陣。但大家都在這熱鬧的堂上,任何悽風苦雨都是飄不進來的。
她使出了畢生所學,她都能感受到今晚的自己,從所未有的漂亮。可是,就在她欣喜若狂覺得擄獲了那人的心意之時,他將她送給了別人!?
而那葉萊,仍垂首站在那兒,讓明真懷疑他是不是長得很對不起眾位看官,所以才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