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極是,可咱們也該好好當差不是,如今這日頭,若是得罪了上官,可不是鬧著玩的!”
“怕鳥毛!現在大家都心灰意冷了,你前些日子沒聽老錢唱的那個順口溜?‘天父殺天兄,終歸一場空,打起包裹回家去,還是當長工’!這天國,要完咯!”
細細的聲音焦急的響起。“我的天老爺。大哥你這是想點天燈尋死嗎?這樣悖逆的歌你都敢唱!”
那個粗嗓子的聲音滿不在乎。“如今誰都這麼說,前些日子瞧見了天王府裡伺候的轎伕,他還唱給我和老錢聽來著!你沒瞧見那柵欄上四四方方的肉?這可是以前的北王——如今是北奸了,天王下了旨。‘北奸肉,只准看,不準取’以前可都是天王的兄弟,還有那東王九千歲,老六,你說咱們以前瞧見的戲文裡頭只說‘獵兔死,走狗烹’如今這北邊的朝廷還打下來,這天王就這麼迫不及待了啊?”
“嗨,誰說不是呢。”老六的聲音無奈中透著一股蕭索的意味,“都是天父上帝之子卻你殺我我殺你,這到底說不過去啊,還好有翼王回京城主持大局了,翼王可是德高望重的。最通軍事的,眼下咱們還有勁和清妖幹上!”
石達開啞然失笑,沒想到自己的威望倒是還行,只聽得粗嗓子的隱隱約約說了幾個字,那個老六驚恐地尖叫了一聲,“這可是真的?大哥,你可別誑我!”
“我還能騙你嗎,傻小子,天王昨個下了旨意,說是對著翼王‘不授以兵事,留城中不使出’,這是什麼意思?天王這對翼王都不放心,這天國啊沒指望咯!老六啊,咱們反正是湖南被他們連哄帶騙拉過來的,咱們可別犯糊塗,有機會,咱們剃了頭髮,悄悄地溜回到湖南老家去,如今瞧瞧,在家裡就算只吃辣子,當地主老爺的長工,也比在這裡擔驚受怕,什麼時候掉腦袋都不知道要強的多!”兩人絮絮叨叨地遠去了。
“天父殺天兄,終歸一場空,天父殺天兄,終歸一場空……”石達開反覆唸叨著這兩句話,不由得痴了。
自從之前自己逃出天京之後召集了軍隊,在天京城外要求天王捕殺韋昌輝,否則就攻滅天京城的舉動,這就讓天王有如芒刺在背了。
但是我卻不能不做,若非如此怎麼對得起滿城冤死的無辜兄弟,和自己閤家的性命!
石達開端坐在房中思緒百轉千回,窗外透出了一絲亮光,石達開竟是一夜沒睡,親兵進來稟告,“大王,該是上朝的時候了。”
如今的早朝已然設在了天王府,天王也終於是大權在握了,石達開領著後頭的王侯們木然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禮,洪秀全這才施施然從純金的屏風後頭走了出來,對著還跪在地上的的臣子們笑道,“兄弟們快起來。”
後頭的人見到石達開率先站了起來,方才起身,洪秀全狹長的眼睛微微一眯,卻也沒說話,只是笑容可掬地和丹陛之下的眾王侯說道:“今個早朝也無甚事,只有一件,朕有旨意。”身邊出來了洪秀全的寵臣蒙得恩,攤開了金燦燦的天王聖旨,大聲宣讀,前面是天王的御詩,向來是極長,且毫無格律可言,只是押韻的順口溜而已,石達開出了會神,等回過注意力之後,才聽到了引起後頭議論紛紛的聖旨:“封洪仁發為安王、洪仁達為福王,參知政事。”
眾人大譁,紛紛交頭接耳,這洪仁發、洪仁達雖是天王的親兄,可素來無什麼才幹,剛入天京的時候被封為國宗也就罷了,畢竟是天王的親兄弟,皇親國戚少不了優待,可如今居然一下子就封了王!要知道太平天國的王爵極為難得,前期未定都天京的時候,只有天王、東南西北翼六王,是為首義六王,之後只封了燕王秦日剛一人,林鳳祥和李開芳北伐兵敗身死之後,追封了求王和請王——這是追封,和現實之中的王爵不同,如今在世的只有天王和翼王,燕王生死國除,現在倒好,一下子就封了兩個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