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茗連忙應了。
有了這麼一檔子事兒,先前那些熱鬧的小戲都不能唱了,一切萬壽節的儀程都按定製來做,先前挖空心思想的節目也都要放一放了。出主意的人不免掃興,老佛爺與皇后讓大家想法子的時候,眾人無不是卯足了勁兒的,就算不能讓皇帝十分記得住,在老佛爺與皇后面前留下個好印象也很值得啊。現在倒好,履親王一薨,什麼新鮮點子都不能用了。眾人心情無不低落,只好在壽禮上多下功夫了。忻嬪的壽禮是早準備好的親自做的幾樣針線,並傳統壽星像一類;容嬪的就多了些有民族特色的禮物;豫嬪的壽禮乃是親手製的玄狐臺冠再加上據說是其父從活佛那裡求來的護身符——乾隆會不會佩戴是一說,至少豫嬪表明了她的立場。鍾茗不必與她們爭奇,但也不能不重視,除了舊例的東西,另命人尋了乾隆幾首詩,讓按著乾隆的筆跡給繡出來。這些東西算是後宮裡的物件,並不能外傳,不過是等乾隆入內再行賞玩。公主們事先都商量好了,壽禮倒是很和諧,沒有出現爭奇鬥妍的局面。
皇子們的東西也各有特色,三阿哥、四阿哥早命人從京裡提前把壽禮運到了承德,而隨駕的幾個人,六阿哥與別人身份不同,禮物另是一個樣子,這幾個人年長分府,都從外面淘換到了幾樣前人真跡,以迎合乾隆的蓋章情…趣。其餘三人年紀尚小,拿圍獵所得裡上好的東西充個數,再添一點文雅的東西——永瑆是自己的書畫,永璂是幾首賀壽詩,永璇是手寫的‘百壽’字,也就混過去了。又有蒙古諸王等獻上的壽禮,都是揀貴重值錢的往上捧,除了毛皮一類,還有駿馬等特產。乾隆高居御座,看著底下一撥一撥跪拜獻禮的兒子、臣子,因為允祹之死所帶來的壞心情就被衝得很淡了。先笑納了蒙古諸王與底下宗室、大臣的壽禮。又在幾個年長兒子孝敬的真跡上叭叭叭地蓋了一堆的章,覺得圓滿了之後又逐一點評了三個小兒子的書畫,永瑆有天份其書畫質量最好,永璂的詩是自己作的勝在有心,永璇的字就要差一點了——是蒐羅著壽字的N種寫法,一一寫了出來,到底不是自己琢磨出來的東西。
然而,這些壽禮都沒有五阿哥著人送過來震撼,除了官樣文章的玉雕壽桃一類,還有一樣可怕的東西——五阿哥刺血而寫的經書。
五福晉出招
給皇帝獻壽禮,不論是宮妃還是阿哥、公主,抑或是宗室、外臣,每年都是挖空心思兼嚴守保密,生怕被旁的人知道了,依樣畫葫蘆或者是改良一下,奪了自己的風頭去。因此五阿哥府上送來的東西別的人並不知情,當禮物開啟的時候,旁的猶可,這經書就比較震憾了。當時就有人顧不得尚在御前,很有向個人用極小的聲音交換了一下意見,也有微動一下身體與附近的人交換眼色的,也有輕輕咳嗽兩聲以示驚訝的。本來小小的動靜,因為做的人有點多,倒讓殿裡的背景音忽地大了起來,然而這樣的嘈雜只是一瞬,旋即大家就又恢復了原狀——皇上還在上面看著呢。
乾隆的心情就有些複雜了,永琪是他看好了十幾年的兒子,若說在心裡已經沒有一點地位那是不可能的,但是永琪先前所為,實在是太辜負了他的期望。好吧,就算撇去永琪為了小燕子而錯待親妹妹紫薇的事情不談,單說他沒腦子的居然默許了香妃事件的發生,其判斷力絕對是值得懷疑的了。哪怕在乾隆看來,永琪是受了令妃的挑唆、受了小燕子的迷惑,單指能夠輕易被個妃子給糊弄了、被個女人給迷昏頭了這一條,永琪這個皇子就當得很不合格——乾隆非常大度地忘了自己也為香妃威脅過老佛爺。乾隆即使對香妃的心意已由愛轉厭,但是對於永琪做過的事情到底不能釋懷了。
可畢竟是自己的兒子,再不待見,乾隆也不能當他是不存在的。尤其是看到了進上的經書,心頭也有一些柔軟。臉上的表情還沒放鬆呢,耳朵邊兒上就傳來底下人的嗡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