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這裡,就聽見招福忍無可忍的怒叫一聲,用力地推他一下,楚漠然的身軀晃了晃,後頭的話也跟著打住了。
“我開始討厭你了!”她好生氣。
楚漠然胸口驀地一窒。“你以為我會在乎?不要太看得起自己了。”
“我以為……以為你至少不會見死不救……”說著,她已經紅了眼眶,淚水在打轉,一顆心揪得好難過。
他冷笑一聲。“那麼你看錯人了,別人的死活與我何干,我又何必去關心在乎?你也別浪費你的同情心,因為那是多餘的。”
昭福氣呼呼地瞪著他,小嘴一扁。“我才不會這麼想……我……我希望身邊的人都……都能過得開開心心、平平安安的……”喉頭一梗,快哭出來了。
“那只是你一廂情願的看法,未必每個人都是這麼想。”楚漠然就是要她認清現實有多殘酷。“你對別人好,把他們當作自己人,可是人家未必領情,就連最親的人也會背叛你的信任,何況還是非親非故的陌生人,到最後受傷的是你。”
她好氣、好氣,臉都脹紅了。
“你錯了!”吼得好大聲。
楚漠然面無表情。“那只是你還沒遇到罷了,等你嚐到箇中的滋味,就會知道錯的人是誰了。”
“你……誰曾經那樣對待過你了?”招福滿是憐憫地問。
他俊臉一凜。“不要太自以為是了。”
“我……”
不待她說完,楚漠然袍袖一甩,態度冷然的離去,可是那令他痛徹心肺的畫面又猝不及防的跳進腦海中——
娘,你怎麼可以做出對不起爹的事?
我……我沒有……
事實就擺在眼前,你跟這個男的……
不是這樣的!
還說他是我表舅,你們情同兄妹,讓我信以為真……
漠兒,你聽娘解釋……
你還想再騙我?
思緒至此,楚漠然甩了甩頭,抽緊的下顎幾乎要把牙給繃斷了。
如今在這世上,除了自己之外,誰都不值得信任。
“老爺。”
回到府裡之後,服侍的小廝遞來擰乾的溼巾,打斷楚漠然的思緒,這才發現老爺居然在發呆,這可是從未有過的情形。
為何這麼在意?
生意人當然是錙銖必較,不會做賠本的生意,她以為銀子會自個兒從天上掉下來不成……
楚漠然接過溼巾擦了把臉。“我想靜一靜,不必伺候了。”
小廝端起臉盆退出房外。
漠兒,絕對不要相信女子的話……
可是當那張淚眼汪汪的小臉又浮現在腦海中,佈滿了不敢置信和驚怒,像在控訴著他的不近人情……
砰地一聲,楚漠然一拳打在桌案上。
他一點都不在乎!
這時,下巴蓄著灰白短鬚的老管事走了進來,朝他福身。“見過老爺。”
楚漠然俊臉一整。“什麼事?”
“下午趙媒婆送了份庚帖來給老爺。”所謂的“庚帖”就是透過媒人的聯絡,把男女雙方的出生年月日時干支八字,合寫在一張紅紙條上,男女雙方交換過庚帖之後,壓在灶王爺的牌位前,然後對神明祖靈焚香卜吉。
“庚帖?”楚漠然濃眉一蹙。
“這是死去的老爺交代下來的,要老爺在二十八歲這一年迎娶正室,因此趙媒婆專程將女方的庚帖送來。”管事恭敬地呈上。“請老爺過目。”
他想起父親生前所說的話——
漠兒,女人可以寵,但是絕對不可獨厚一人,別步上爹的後塵……
先納兩個妾室,再迎娶正室,讓她們互相制衡……
你可以三個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