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遠遠的望著他的身姿,便覺得美得有些清淡疏遠。況且一看到他,我便想起之前的事情,想起他的態度,一時間只覺得自己完全被他高貴驕傲的氣質比了下來。
現在的我,就像一個襤褸骯髒的乞丐面對著一個風華絕代的仙人。
手足無措中,連他喚我過去都沒有聽到。直到床上那人探出一個毛茸茸的腦袋,用我許久不曾聽見過的稚嫩童音叫到“涼兒,你怎麼不過來”的時候,我才意識到,床上躺著喝藥的人,是小杏。
一時間什麼也顧不上了,我飛奔兩步竄到床頭,本來準備將他從床上撈起來親親抱抱,以緩解我半年來的相思之苦,但是卻在看清楚他的模樣之後生生頓住了。
我記憶中的小杏,雖然不太愛說話,有時候又很臭屁,但是,絕對是活蹦亂跳古靈精怪的。
但是現在……
我的目光落在他明顯消瘦了一圈的慘白小臉上,看見他也正睜著杏仁核兒一般的大眼望著我。
我的手還僵直向他伸著,像兩根木樁子似的。突然手腕被兩截蓮藕半的嫩白爪子抓住,我看他像是要攀著撲到我懷裡來,連忙將他按回去,道:“乖乖的,生病了就不要亂動了。”
他小身子扭扭,最後還是任我將被子扯好,從雪白的被褥之間露出個圓圓的腦袋。我看見他憔悴的模樣,心裡簡直比抽自己兩巴掌還難過。
拍拍他的臉頰,確實消瘦了不少,以前臉上雖也是白嫩嫩的,卻是那種晶瑩剔透的如同琉璃一樣的透明質感,摸上去也是滑嫩嫩的,讓人忍不住想欺負。現在,他身上的光彩似乎流失了,全身都透著一股病態的焉白,讓人都捨不得碰,生怕一碰,他就要碎了。
我扯了扯嘴角,有些笑不出來地道:“看你這小屁娃娃,才幾天不見就病成這個樣子,肯定是沒有乖乖聽話,這下吃苦頭了吧!”
小杏抓住我的手指,皺著眉看著我道:“涼兒,我們都半年沒見了。”
我恍惚地點了一下頭:“哦,對哦,都半年了,看你這小身板,居然一點點都沒有長高的跡象,平時是不是太挑食了?”
小杏孩子氣十足的鼓了鼓腮幫子,道:“我有很用力在吃飯!不過涼兒,半年沒見,你不是也沒有怎麼長高,反而還瘦了些,雖然還是有點圓鼓鼓的。”
我愕然的張大嘴,這小屁孩兒不是一直都乖乖的,我說一句他聽一句的嗎?現在他是不是在跟我鬥嘴?如果說他以前是個乖的不得了的好寶寶,那麼現在是不是已經開始學會淘氣調皮耍賴了?
嗯,這是不是說明這小屁孩兒長大一點了?
伸出兩根手指去捏他的臉頰,看到他皺了皺眉,扁了扁嘴,鼓著一雙杏仁眼瞪我。
呀咦,沒哭!?
我忍不住翻白眼的叫到:“師兄,這小屁孩兒是不是被你給教壞了,你看他這欠扁的樣子!”要不是看他病著,我決計會將他從床上揪起來好好整治整治的。
“他倒是沒變,只是以前太乖了。”師兄淡淡的在背後說到。
我一愣,突然想起中午的事,脾氣又上來了,看都不看他一眼就道:“你別再跟我說話,我不認得你!”
小杏撲朔著眼睛看看我,又看看他。
“你生氣了?”師兄將我的身體扳過來面對他,見我低著頭,他又伸出修長的手指抬起我的下巴。
我看到他的桃花眼微微露出些驚訝。
嘉月殿的光線已經有些黑暗,幾個黃衣婢女走進來,拿下了掛在牆上的四五塊破布。有清亮的光透了出來,盈盈蕩蕩,如同遙遠天際的柔和清涼的極光。
我拿眼睛瞟去,險些暈了過去。發出那些光的,竟是是四顆極大的嵌進牆壁的夜明珠!好多富貴人家耗盡家財都難以求得一顆的傢伙,這些人把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