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郡主。&rdo;他打斷了白雲欲要出口的話,半倚著石灰清冷的牆面,任憑四面泥土氣味的風吹動他老舊衣裳的衣角:&ldo;多謝你二人,不過……此事我已知曉。你不必多言。&rdo;
她望著他,多有不解,多有憐惜:&ldo;你很難過嗎?&rdo;
許是從來都未曾有人這般問過,樂正餘亦稍稍愣了一會兒,才恍惚道:&ldo;難道我應該開心嗎?&rdo;
&ldo;可那是過去的事情,他們死了,可你還活著。&rdo;
&ldo;所以呢?&rdo;
她被反問弄的措手不及,僵硬在原地:&ldo;什麼所以呢?&rdo;
&ldo;我還活著,所以呢?你要告訴我,這世上所有的事情都會過去?人不能總是過去,都是要長大,都是要好好過日子的。是嗎?&rdo;
&ldo;不是嗎?&rdo;
&ldo;可我也從來都沒有說過想要長大啊,也不是我想要長大的。&rdo;他盯著她:&ldo;若是南山死了,你可否讓這件事過去?&rdo;
&ldo;我……&rdo;
&ldo;對吧,這世上有一些事情是不會過去的,那些事情是身體的一部分,到死都戴在身上。&rdo;他閉眸無奈:&ldo;命運怎麼可能放過我們。&rdo;
&ldo;餘亦。&rdo;
&ldo;告訴南山,叫他不要隨意歉疚,我們樂正一族生來就是如此,如今的結果是世世代代的抉擇,看似詛咒實是選擇。&rdo;他認真看去:&ldo;我們一族生來就擁有比旁人更高的天賦與容貌,自然要承受旁人不能承受之苦,這都是報應。&rdo;
&ldo;這不是。&rdo;她說不過他,比起南山的溫柔,餘亦的話語雖然輕緩卻帶著無法反駁的決絕,叫她心慌無奈:&ldo;你為什麼要這麼說你自己。&rdo;
白雲道:&ldo;今日的太陽還高高的掛著,你也還活著,不管成長,不管那些可有可無的愁慮,不管是是非非,人間苦難,你為何不相信自己能看破那些過去?&rdo;
&ldo;你不懂,這世上真的有痛苦到活不下去的人。你太過單純,想來也未曾見過那些人。&rdo;他冷靜的說:&ldo;天命難違,人要怎麼和天鬥?&rdo;
&ldo;命在自己的手裡,怎麼就由不得自己了?&rdo;
&ldo;可是,郡主,這世上多的是無可奈何之事。&rdo;他眼中凋零一地的殘破桃花,卷裹著濃烈的死亡香氣:&ldo;天命當真難違。可懂?&rdo;
&l;天命難違&r;四字暗藏不知多少陰冷絕望,叫她四肢百骸都漸漸的僵硬起來,她不明白,急紅了眼睛,站在原地攥緊拳頭渾身發顫的叫道:&ldo;我不懂,我不懂,我就是不懂。&rdo;
腦海之中滿是這些日子夏侯南山不經意流出的傷懷,墓地前夏侯南山與她說了過去的事情,卻沒有說過如今的事情,她心中有了不安的種子,卻不願那種子破土而出,探破人間。
樂正餘亦見她一副被搶了胡蘿蔔般的委屈模樣,不再多言,只是揚起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那笑意帶著離別般的透明感,彷彿下一秒她面前的絕美少年便會破碎成千萬桃花,飄零而去。
&ldo;我帶你去找南山吧,你這路痴的毛病,一定要讓他知道。若是你丟了,南山不知該怎麼自責。&rdo;他似是叮囑又似在哄騙孩子:&ldo;南山很好,對吧。&rdo;
她紅著眼睛,死死的盯著面前少年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