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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潘陽坐在院裡的臺階上看這兩兄弟對話,頗感唏噓,原來她大爺年輕時就知道長兄如父這個道理,原來她小叔嘴巴會說是從娃娃就練出來的啊。。。

廚房裡,張學蘭在太陽落山前做好了晚飯,玉米麵饃饃配著雪裡蕻,又燒了一鍋開水,吃著鹹了就喝點開水。張學蘭圍著圍裙從廚房出來,對院子裡的爺三個說了句‘吃飯’,直接朝大門外面走去,沒幾時就聽張學蘭的喊聲,“士勳、士松啊,回來吃飯!”

張學蘭嗓門很大,這個時候沒有電話,更不用說手機了,通訊全靠大嗓門,她這一嗓子出去,迴音老悠長了。

接著外面又隱約傳來小孩起鬨的笑喊聲,“士松啊,你娘喊你回家吃飯!”

潘陽豎著耳朵聽外面的動靜,不住的發樂,原來以後她那個年代的‘小明你媽喊你回家吃飯’就是從這兒來的啊。。。

村頭西邊有個打穀場,場上剛收下的水稻被打成壘,一堆一堆的,成群的孩子在玩地道戰遊戲,正是衝鋒陷陣的關鍵時刻,潘士勳隱約聽到他孃的聲音,戳戳和他躲在一起的潘士松問,“聽見了嗎,好像是娘在喊我們回去吃飯。”

潘士松正處高度防備‘敵人’中,哪裡聽得見什麼喊聲,兄弟兩個面面相覷,“是叫我們嗎?”

不知道從哪個草垛裡拱出來的潘士雲說,“不可能啦,小哥耳朵不好使,肯定是他聽錯了,我們繼續玩,鬼。子都快進攻了,我們快防守啊。”

兄妹三個玩的忘乎所以,張學蘭喊到喉嚨破也沒人理,氣得血衝腦,從馬路邊隨手抽根小樹條衝到打穀場,逮到其中一個,照著小腿就是一頓抽,嘴裡狠狠地念叨,“叫你聽不見,我叫你聽不見。”

潘士松是五個孩子裡最皮的,看到他娘拿樹條來了,撒腿就跑,潘士勳也不甘示弱,蹬蹬跑在前面,只有潘士雲,跑的慢還愛哭鼻子,哇哇大哭的被張學蘭抽回家了。

*

為了省煤油,所有人都端個碗蹲在院子裡吃飯,一盤擱了零星幾個紅辣椒的雪裡蕻放在石臺階上,誰吃了就夾點裹在玉米麵饃饃裡。

潘陽也就這個還能多吃點,不過也不能多吃,因為飯統共也就這麼點。

家裡最老的那個,潘恆春,吃了不過半塊饃饃就不吃了。

潘陽發現了,說,“阿噠,吃這麼少,再吃點,飯夠。”

潘陽小時候最常聽潘恆春說他以前的事,潘陽知道潘恆春才是最苦的一代人,年少是地主家的孩子,說不上錦衣玉食,最起碼不愁生活,只會讀書,後來發生突變,地。主被罷了,吃的是樹葉,啃的是樹皮,少年時的妻子被餓死在路邊,不過一張草蓆裹了屍埋了,現在日子稍微好那麼點了,潘恆春還是捨不得多吃,生怕餓著子輩孫輩。

事實上潘恆春這種習慣一直持續到他去世,潘陽記著她小時候還總吃潘恆春剩下的飯菜,那時候她家條件已經比村裡的其他人好很多,很多小孩不願意吃老人家剩的飯菜,不過潘陽從來沒嫌棄過,因為她理解潘恆春那代人吃不上飯的苦。

“飽了,你吃。”潘恆春放下了筷子。

她一個女人都能吃掉兩塊玉米饃饃,何況是在公社幹了一天活的潘恆春!

潘陽又拿了半塊玉米饃饃給潘恆春,不過還沒說話呢,就被張學蘭翻了個白眼,“沒聽見他說不吃了啊,吃飽了就算了,非要讓他吃撐了難不成顯得你多孝心!”

潘恆春有三個兒子,潘兆科是老大,潘兆科下面還有兩個弟弟,潘兆房、潘兆豐,潘恆春一直跟著老大潘兆科生活。雖說潘恆春今年不過五十出頭,還能在公社裡乾點活掙點工分,不過終究人年紀大了不比年輕人,對於這個‘拖油瓶’,張學蘭不滿已久,時間長了,話裡話外間自然就帶了刺。

如果是以前的潘兆科,抱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