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問怎麼了?
她說,她的下面一直在流血。
他這才注意到她裙角上的血漬,愣住了。
陌生的而詭異的熱度,迅速湧上他的臉,他極其不自在,讓她立刻回家,去問媽媽,千萬別說告訴過他。
後來,她終於知道那意味著什麼,好一陣子見到他都低著頭,紅著臉。
他揉了揉她的腦瓜定,說:“怕什麼,你就是我妹妹。”
嗯,她是他妹妹。
他這麼對自己說,又一個結論。
直到他夢中對家的描繪里,妹妹的身影越來越清晰。
沒有別的女人,只有這個妹妹。
屬於他的妹妹,照亮整間屋子的妹妹。
他終於開始正視自己的“變態”,他對這個妹妹動了不該動的心思。
……
他是個一旦有念頭就會付諸行動的人,只不過有些事需要很長時間的部署。
比如,母親說他們可以去加拿大了,是移民,不是探親。
這意味著他會有很長時間見不到他的“妹妹”,她很有可能會被別的男人騙走。
他一點都不喜歡這個結論。
比如,母親和父親終於結婚了,他雖然不住在那棟名為家的房子裡,卻不得不面對“一家四口”的無奈。
比如,他進了鍾氏,被鍾政視為最大的威脅。
巨大的牢籠將他囚禁,他得掙脫,但首先要學會適應,適應那套規則,玩那套規則,制定那套規則。
他得成為那樣的人,才有可能凌駕那樣的人。
他和袁平合作,他保全鍾政在公司的地位,卻又扮演著鍾政的假想敵,他得真的做出一些奪|權的事才行,否則母親會失望。
他得周全父親和鍾政的關係,否則父親會失望。
他得開拓自己的疆土,讓袁平相信,他對鍾氏毫無野心,否則袁平會失望。
他創立了美嘉,美嘉屬於他。
無數個結論,就像無數個階段性目標和戰略規劃,支撐著他的步步為營。
他還要苦心經營的在他的“妹妹”心裡,留下每一道最初的記憶,讓她忘不掉他,只等他搭建好整個世界,搭建好一個家,開啟門,讓她進來。
關上門,她再也出不去。
……
可他漸漸發現,這個妹妹不屬於他的“結論”,她是不可預測的,她存在很多變數,儘管他如此瞭解她,儘管她笨的連暗戀都那麼直白。
如何讓她屬於他,成了一道難解的題,似乎比母親要和父親組成新家庭更復雜。
他發現,當他假裝關上門時,她會敲打門板,她想進去。
可是當他將門開啟時,她會後退,會小心翼翼的向裡面張望。
當她嘗試邁進去一隻腳,半個身子,整個人都站進去,還會時不時回望門口。
她甚至會逃出去,好長時間不靠近他的門口。
她像是一隻貓,有著賤招兒的屬性,主動靠近她會躲,不理她時她才會湊過來撩撥示好。
若是稍微對她壞點,一定記得牢牢的。
還會翻舊賬。
唯一對付她的辦法就是,大門永遠敞開著,鑰匙交給她,開門還是關門由她決定,她成了那扇門的主人,自然會將門裡的世界視為家,自然會留下,等他回來。
比如現在,他的小姑娘正在家裡等他。
——
可是,當鍾銘開啟套間大門時,出現在眼前的竟不是腦海中那一室溫馨的畫面。
客廳裡一片漆黑。
小區的地暖還沒開始供應,這幾天天空灰濛濛的,溫度低了許多,如今屋裡沒有亮燈,越發顯得冷清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