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赤手空拳地向凱因斯發動攻擊。
這並非他失了智。因為,迪亞洛就是要讓自己儘可能受傷。在鏡面反射的影響下,他將遭受的傷痛都會反彈給對方。
所以迪亞洛是唯一不帶護具戰鬥的神眷者。
在明知自己攻擊會被彈回的情況下,對方要怎麼做?用刀、用拳、還是用身體擋下?
凱因斯的回答是……“湮滅”!
一刀一刀的斬擊落在迪亞洛身體上。在普雷西亞的視野裡,敵人的身影已經消失,只留下紅光的殘餘。而他的上司被紅光包圍,時不時揮出一些動作。
迪亞洛打到對方了嗎?不知道。看不出。正因無法準確判斷戰況,他的動作看上去滑稽而可笑。他看上去比馬戲團小丑的表演還要拙劣!
不可能。
他應該已經受了很多傷才對。
圍繞在迪亞洛周邊的紅光,不僅僅是敵方力量的光輝。還有他的鮮血。
迪亞洛數不清對方到底砍了幾刀,但那一定是個驚人的數字。
但為什麼他的速度分毫未減?!
不可能!太荒唐了!
喀——在巨大的風聲中,這道聲音是多麼微弱。
起初,迪亞洛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但當身上的痛楚傳來,他才意識到自己的“鏡面”被打碎了。
一小道裂紋成為洩洪的突破口。滔天的海水抓住了這麼一小點的空隙眨眼間灌入,阻擋海水的堤壩——倒塌了。
迪亞洛哀嚎著、徒勞地、可憐地調動全身力量防禦。但那已經沒有用了。
“湮滅”的力量侵入了他的身體。他的五臟六腑在幾秒內被碾成了灰。他最後的掙扎也只、是、讓恐懼爬上雙眼而已。
一個人、一個神眷者、一個長老……就這麼活生生地撕成了碎片。飛濺而出的手指落在剩餘二人的腳邊,又當著他們的麵灰飛煙滅。
抵抗的、想法、已經、沒有了。
“快——”普雷西亞從喉嚨裡扣出幾個字來。
那也是他留在世間的最後話語。
“快——逃!”
紅色……覆蓋了他整個世界。
……
羅伯特驀然回頭。
弗裡德剛扶起一個人。他完全不認識對方,只知道他的雙腳已被腐蝕,意識也神志不清。“怎麼了?”
就在不久後,弗裡德便見到了驚人的一幕。
豔紅的刀光遮天蔽日,半個凡賽爾被灰霧籠罩。
“走!”羅伯特推著呆滯的弗裡德往後走。
弗裡德被他推了一個踉蹌。“那是……凱因斯?”
“是他的力量。他動真格了。”羅伯特嘆息。“真可怕。”
如果事先知道,凡賽爾有這麼一位戰士,雪曼大人的安排一定會隨之改變吧。或許,雪曼大人會選擇親自前來。
“還能存活嗎?”
弗裡德無厘頭地問著。他已經難有心思去組織詞彙。不過看到那副情景,誰都能猜到弗裡德在問什麼。
他在問,在那種攻擊下,還有人可能存活嗎?
“大概不會有了。”羅伯特回答,“除非他們躲在地下。”
弗裡德沉默地扶起人,往斯特街走著。在這個人之前,他與羅伯特已經抓緊救了一批人,羅伯特施與祝福的物件足夠他們跑到斯特街的工廠裡撐一會兒。
而弗裡德當然也聯絡過咖啡廳裡的人。
萬幸,塞蒙在發現動靜之後便立刻讓海柔爾帶著威蘭德撤離。他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但總之是離市區越遠越好。海港與森林都是死路。所以,在接到弗裡德電話時,他們已經在前往斯特街的路上了。
羅伯特在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