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知該如何解釋,畢竟這種怪力亂神之神,就算是江湖中人,也不可能毫無異議全盤接受。
好在晏懷風只一個照面就打發他去鬼谷,想必那邊應該沒有人認識他,這就好辦多了。
只要留在這裡的這幾天藉著養傷的藉口不參與訓練,少說話,多睡覺,應該不會被看出什麼破綻。
玄威進門的時候,見十四又在發呆,包袱癱在膝蓋上,零零散散地放了幾件半新不舊的衣褲,除此之外,什麼值錢的東西都沒有。
玄威掩了門,楚越聽見聲響,這才回過神來,起身要向他行禮,口中道:“玄叔。”
玄威連忙制止,“坐下,養傷要緊。”
楚越點點頭,給玄威倒了茶才重新落座。
玄威上下打量著十四,有點僵硬地說:“到了鬼谷,千萬別鬧事。凡事小心為上,不許意氣用事,才能平安出來。記得你無論身處何處,始終是個影衛,影衛第一要務,要懂得隱藏鋒芒,才能關鍵時刻保護主上。”
楚越點點頭,玄威看上去凶神惡煞,實際上真是個刀子嘴豆腐心,兇巴巴地教育人時格外可愛。
“十四明白了。”
玄威嗯了一聲,從懷裡掏出一個玉瓶擱在桌子上,“這是上好的去腐生肌膏,每日三次塗抹在傷口,過幾天就沒事了。”
“謝謝玄叔。”
收起玉瓶,見玄威要走,楚越想了想,問道:“對了玄叔,你可知本門門下木堂堂主如今是……”
玄威一怔,“你問這個做什麼?你認識沈玉?”
“沈玉?”楚越驚疑不定,聲音有些偏高,聖門門下以五行分為金木水火土五堂,其中木堂堂主明明是他們楚家,何時冒出一個沈玉?這麼說,也就不存在楚越了?
究竟是他命數意外改變了過去,還是這其實是另一個世界?
可晏懷風仍舊是晏懷風,連那種淡漠的、似笑非笑的表情都一模一樣。
……那樣也好,否則看見年輕的自己,真不知該是如何滋味。一旦想到將來“那個楚越”會逼死晏懷風,就更為難。
“小子,別告訴我你還去木堂闖禍了哈。不然,仔細你的皮。”玄威見他表情不對,咬牙切齒道。
楚越摸摸腦袋,強笑,“沒有的事兒。我只聽說木堂堂主武藝高強,仰慕罷了。”
“那樣最好。”
當天晚上,楚越躺在十四的屋子裡,輾轉了一夜,腦子裡來來回回都是前世的自己和晏懷風,至天亮才淺淺睡了一會兒。
去腐生肌膏很有用,看上去很重的傷,過了七八天就好得差不多了。
楚越不知道玄威看似下手重,實際上很有分寸。
可惜其他人就沒那麼憐惜他了,又羨慕玄威喜歡他,暗地裡不知道使了多少下作手段,結果讓原來的十四傷痛交加熬不住斷了氣。
十天後,楚越拿著包袱,由玄威帶著進了鬼谷。
聖門建在滇南,鬼谷與總壇相距不遠,卻藏於深山老林之中,一路走來奇花異草,深深淺淺的綠色充斥滿眼,簡直像一個綠色的牢籠。
由於氣候的緣故,這裡的樹木都極高大,幾乎能遮天蔽日。
玄威帶著楚越這兒一彎那兒一繞,也不知走了多久,開始他還能記住來時的路線,到最後簡直是繁花迷眼,分不清東南西北。
就這麼走了將近一下午的時間,樹木終於漸漸稀疏起來,前方現出一片開闊的空地,一塊大石豎在那裡,用深紅色的顏料刻著“鬼谷”兩個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