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冀州的事情,小蘇你全都安排好了?”
“嗯。”蘇點了點頭,將自己清理了祖父墳塋,而一群蘇氏族人也答應會照應的事情說了,隨即才看了看四周,“敬業大哥他們怎的不在?”
“誰能像六郎這麼懶?他們都是好動坐不住的人,先行趕到相州去打點了。”李績一面說一面瞪了李賢一眼,發現人家這時候忽然在那裡聚精會神地看書,他知道說了也白說。索性岔轉話題道,“小蘇你在冀州可聽到過什麼訊息?”
說到訊息,蘇毓便歪著頭細細思量了一會,最後搖了搖頭:“都是些本地的閒話,朝堂上的事情倒是沒什麼人說,不過,英國公這班師獻俘地事情大家卻都在議論,都說不愧是英公,此番功勞再無人能及……”
“罷了罷了,我可不耐煩聽那些阿諛奉承!”
李績連忙擺手。此時,外頭的李家侍僕便送進了各樣的瓜果點心,都是從冀州採辦的,三人便在車中邊吃邊談,這到了興頭上就忘了什麼路上顛簸疲勞。而李績畢竟年紀大了,說著說著便歪頭擁被睡著了,等李賢和蘇毓察覺到的時候,他已經是發出了陣陣鼾聲。
這若是僅僅兩人獨處,李賢也不會覺得有什麼不自在,可問題旁邊還有一個睡著的李績。這情形就有些詭異了,誰知道老狐狸是裝睡還是真睡?然而,談話物件少了一個,很多調侃就有些不合時宜了。他正琢磨著接下來該說些什麼,卻不料蘇毓忽然嘆了一口氣。
“雖說高句麗大勝,民間也是頗感振奮,但陛下即位之後兩次征伐。亦是耗費河北道河東道錢糧無數,尤其是我看到河北道不少百姓都是生活困窘,鄉間更有不少人衣不蔽體食不能飽。打了勝仗固然是好。但這麼下去。只怕……”
李賢沒料想蘇毓會把問題上升到民生的高度。聽著聽著也覺得心情沉重。大唐的商業自然是已經頗具規模,但主要的消費者卻是達官顯貴和富商本身。百姓是絕對不富裕的。
雖說長安洛陽一片繁華昌盛氣象,但那是因為長安洛陽住地都是有錢人,又設有對外貿易的東西南北市。而大唐奉行的國策就是令庶民溫飽,卻不讓他們手中有餘錢,這遇上賦稅高的情形,民眾自是苦不堪言。
“暫時東西都不會再打大仗,趁機休養生息吧。”
李賢嘆了一口氣,想到了赫赫有名的貞觀之治和開元盛世,這兩段時間大唐都是不曾徵發民力打什麼大仗,從中可見休養生息的重要。然而,一想到如今老爹突發失明,長安城情況還不知道怎麼樣了,他頓時又頭痛了起來。
然而,蘇毓這話匣子開啟就一下子止不住了,道了民眾困窘,緊跟著又提起了豪門的奢侈,甚至連蘇家族人仗著蘇定方的蔭庇在鄉間橫行的劣跡也沒有放過,言談間臉上便露出了鄙夷不屑的表情:“甚至還有族中不識相地老人想幹涉我的婚事,被三娘和我三兩句趕跑了,要不是我攔著,三娘指不定就要使鞭子了!”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這本是世間至理。李賢才在心裡感慨了一句就聽見最後那句話,頓時滿頭大汗,暗想誰這麼不長眼睛,居然以為這位小姑奶奶好欺負?再一想這年頭宗族勢力空前強大,他連忙追問了兩句,待知道那不過是個空有輩分沒什麼話事權的長輩,而盧三娘給蘇氏族長留下了重金,頓時暗歎人家是恩
手段高明,輪不到他操心。
這馬車一路走,兩人一路說閒話,興許是因為路上急急忙忙趕路,蘇漸漸打起了呵欠,最後竟是靠在車廂壁上睡著了。看到車廂中這一老一少睡得香,李績還獨佔了一條錦被,沒奈何的李賢只得上前把自己地一件外袍輕輕蓋在蘇毓身上,一貓腰出了馬車。
他一出來,就聽到耳邊傳來了一個聲音:“殿下,你看,相州城就要到了!”
轉頭瞧見是意氣風發的霍懷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