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二十貫分了吧!”
李賢有的是錢,更知道陸為和杜元中家境殷實,根本不缺這二十貫。然而,他深知若是推託不取。駱賓王必定不肯收,便乾脆利落地點點頭道:“好,既然是子安你的好意,我可就不客氣了!”
他這麼一開口。陸為和杜元中自然不會拒絕。於是,駱賓王忖度這是王勃好意,就爽快地答應了。正在這時。眼尖的王勃只見那邊走來了一個人,連忙出聲提醒道:“於大人來了!”他這一提醒,其他人頓時紛紛轉身。個個忙著施禮不迭。
這一日的于志寧一身便服,銀髮銀鬚精神矍鑠,臉上洋溢著一種熠熠神采,即使是李賢這個弟子,也不禁感到心中一動——確實,他已經好久沒看到老於如此精神奕奕了。他原本擔心老於會忍不住一口道破自己地身份,但這位師傅一上來便彷彿沒看見他一般,徑直盯著王勃上上下下打量了好一陣子。那目光端的有幾分丈人看女婿的意味。
“後生可畏,好,好!”
于志寧連道了兩個好字,忽然意味深長地看了李賢一眼,旋即使勁扯了扯自己的鬍子。竟是二話不說轉身離去,但凡所過之處。都會和那些士子攀談一會,自然而然地引來了眾多感激拜謝之聲。除此之外,屈突申若和賀蘭煙也陪著觀主妙惠周旋於士子中間。大姊頭倒是一副若無其事地樣子,小丫頭卻時不時朝這邊偷偷瞥上一眼。
儘管于志寧那兩聲好不知是衝著誰而來,但五人自是各有感觸,王勃是最激動的那個;而駱賓王雖然竭力保持矜持,面上的那一絲潮紅卻出賣了他地心緒;陸為杜元中雖說不認為老於在稱讚自個,但都覺得面上有光;惟有李賢被老於的目光給嚇了一跳。
這老於雖說如今不怎麼從事政治了,可算計著實不差,上回輕描淡寫幾句話就讓自個不得不拜師,這一回不會是瞧上了人家王勃,準備招去作孫女婿吧?
“呃!”
一陣嘔吐聲打破了李賢的沉思,扭頭一看,身前不遠處,那個羅處機正摳著嗓子在那邊嘔吐,身邊沒有一個人。雖說他對於這傢伙剛剛地挑釁很是惱火,但人家既然是醉了酒,而且又當眾道了歉,他也沒必要深究。他正琢磨著該怎麼下手,卻只見羅處機嘔吐了一陣子,忽然往旁邊一倒,竟是直接不省人事。
“那傢伙活該!”
王勃畢竟年輕,見狀立刻解氣地冷哼一聲,顯然還記掛著對方的揶揄。而駱賓王畢竟是經歷過風雨的人,發覺羅處機衣著和自己彷彿,他便敏銳地感到對方很可能也是鬱郁不得志之輩,連忙上前將其扶起。他待要回頭喚人的時候,李賢已經開口叫來了兩個侍者幫忙攙扶,又派人去外頭找馬車。
“看他醉成這個樣子,留在這裡只怕沒人管,感染了風寒就倒黴了,先送回我那裡去算了。”
簡簡單單一句話讓駱賓王大起知己之感,而等到一干人回到別業,一群僕役再次忙翻了天——須知眾人身上都是酒氣,沐浴加上從裡到外換過一身衣服清清爽爽地出來,已經是一個時辰之後的事了。而除了李賢,其他人都是頭重腳輕,羅處機則是像頭豬似的到現在還沒醒。儘管剛剛天黑
一會話,除了李賢,一幫人竟是全都去睡了。
精神正好的李賢自然不會錯過大好夜生活的機會。事實上,白天地時候他按捺著不能和大姊頭小丫頭打招呼,若是晚上還不過去說一聲,下一回的事情只怕分外難過。除此之外,他還真有事情去和屈突申若商量。不得不說,在某種意義上來說,大姊頭確實可靠得緊。
他熟門熟路地敲開了至德觀大門,迎上來的一箇中年女冠莞爾一笑,卻也不上去引路,而是徑直朝裡邊一指,便悄無聲息地掩上大門退走。沒奈何之下,李賢只得自己順著小路往裡頭找,渾然不覺自己一個大男人天黑了之後闖一個女冠觀有什麼干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