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天氣尚可,灰濛濛的不曾見下雪,只不過也可能是老天爺想著要醞釀一場更加猛烈的暴風雪。 李雨沫心裡的糾結在這兩日也是越發反覆,因為許輕舟行走的路線開始逐漸偏移秘藏,若是再這般尋覓下去,怕是連秘藏那座山頭也見不得半點。這川國公主本是不想讓其找回董兒的,可慢慢的相處下卻發現自己不知從何時起,似有一抹想他能夠如願的奇怪念頭,甚至也不知為何,自己的心已經慢慢接受這個外冷內熱,裝作冷漠性格其實非常溫和的男人。 不過總不能溢於言表,李雨沫便只能裝作不懂而又像是調侃與嘲諷的開口道:“喂!許輕舟,你這條路確認沒走錯嗎?千萬不要走錯了路而不自知。” 可許輕舟明白這公主知曉路線,但就是嘴硬不說,隨即略帶挖苦的吐槽道:“我哪知道錯沒錯…公主的確是知道那位置究竟在何處,可公主願意同我說嗎?” 明顯是不願意的,這公主瞪了他一眼後扭過頭在不願多說一句話,心裡那種忐忑的糾結感愈發嚴重了… 未有落雪,可山中行走也實屬不易,若是動靜太大又怕引得前幾日那般的雪崩,二人只能是走一步停一步,如此反覆在深雪中艱難前行。 本該是像這樣一直前進,可突然間許輕舟腳步一停,側過耳朵追聞起了風中的異樣,因為遠處的雪林間似乎並非只有山林被寒風掠過的聲響,似乎還摻雜了些其它的雜音。 “什麼聲音…好像是…” 他微合起眼,不由得心裡奇怪驚疑,因為自打進了這川國腹地之後,除了彼此之外,再沒見到半個誰說話的,甚至於連動物都少了許多。 可聲音斷斷續續絕非幻聽,許輕舟閉眼細聽了片刻後,這才略微驚訝一聲道:“咦?似乎是有人!而且在喊救命…” 很多很雜亂的呼喊聲。似乎是除了救命聲。還有無數的哀求與吶喊交疊在一起,讓人不明白前方究竟發生了什麼。 但廢土遇見同類總歸是一件幸事,多日不曾與外人說話,許輕舟也是覺得這世間除了他二人再沒了其餘人類,心裡早已經產生了一絲壓抑,便想趁機排解順便詢問一下這裡究竟是何處。 可李雨沫心裡定然是極其不願意見到外人,先不說她川國公主的駭人身份,哪怕就是遇到了普通的軍隊,那些粗俗之人毫不遮掩的目光是令她最為厭惡的,況且在這荒郊野嶺中人性的醜陋會被放大無雙倍,之後的時幾乎都能被其所預料到。 但隨著許輕舟緩緩靠近山腰向下看去,所見的卻並非僅僅只有軍隊,而是還有一些人正在被瘋狂的追捕。 那些人衣不蔽體,甚至有些赤著腳在雪中狂奔,而若是沒有注意突然跌倒,那等待著他的將是被刀劍無情的奪取性命,沿著兩方一逃一追的痕跡看去,那被踩踏的泥濘混雪此刻已是髒亂無比,而雪地上更是有數十道鮮紅的血色之花在靜靜開放,每一朵都象徵著一條鮮活生命的逝去。 “他們…他好像是逃命的災民?” 疑惑的看著面前被遊兵追捕的逃民,許輕舟微撫下巴淺淺分析了一下,便看著身後的川國公主突然衝到一旁死死盯著山下正在,似乎是要將玉唇咬出血來。 “他們身上穿的衣服是…是蜀衣!他們…他們是我川國殘留而下的遺民!” 這公主氣血上頭顧不得一切,卻被許輕舟的咒印困在附近而不能出去,便只能在遠方看著那些子民慘遭殺戮的殘忍畫面。 本就是懼意加上嚴寒,這些人大多都難以支撐逃亡,越來越多的人被帶走了性命,許輕舟見此也是微微搖了搖頭嘆氣道:“是嘛…不過他們此番應該是難以倖免了,雪地難逃,被追上是遲早的事。” 而一旁之人顯然是完全沒了注意,隨即趕忙跑到許輕舟身邊眼神楚楚哀求道:“許輕舟,算我李雨沫求你,能否救救他們!” 略微估算了一下距離,許輕舟卻是搖了搖頭:“夠嗆…距離太遠,況且我若是離了你太遠,那你豈不是會被四凶貪天咒給活活疼死?你有為了幾十平民而犧牲的覺悟?” 他的話音很輕,不像是在嘲諷,倒像是在勸慰,勸慰她放下此刻心中不該有的僥倖與偏執,要學會做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