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窗外忽然下起大雨,天空黑壓壓一片,兩人靠著欄杆抽菸。
徐盛上下打量了周時亦一眼,問:“哎,你說你是不是故意的?”
周時亦沒明白,“什麼?”
徐盛嘖了聲,“阮蕁蕁啊!”
周時亦反應過來,低頭把玩著手裡的打火機,不動聲色道:“你記性倒好。”
“別的我記不住,女人我肯定忘不了,別說她,一中的歷任校花我能一個不落給你數出來,阮蕁蕁是初中部的,我好幾個學弟都追過她。”
周時亦轉過身,看著窗外的雨幕,沒說話。
徐盛靠過去,“我說你到底是不是故意的?”
“什麼故意的?”
“裝!我明明記得你以前挺討厭她的,故意整她的?”
周時亦瞥他一眼,聲音沒什麼情緒:“我有嗎?”
徐盛冷哼一聲,禽獸,還不承認。
……
阮蕁蕁跟大寶回到寢室,只有餘薇薇在看電影。
“阿貝呢?”
餘薇薇從電影裡抬頭,“打工呢,還沒回來。”
她身心俱疲,脫了鞋,將東西一扔,倒在床上昏昏欲睡。
耳邊是大寶嗡嗡嗡跟餘薇薇說話的聲音,聽不太真切。
“媽的,那倆賤人居然在廁所就……”
“下次,看到邵北我們一人一腳送他。”
……
大三的課其實並不多,都在忙下個學期的實習報告。舞蹈系沒有實習報告要寫,於是大家都在忙著找兼職,接通告。
第二天一早,507寢室鬧鐘準時響起。
阮蕁蕁起得最早,她睡眼惺忪,習慣性地揉著頭髮走到陽臺上做晨間運動。
北洵的冬天冷得很快。
十二月初的天氣,清晨霧氣已十分濃重,她站在五樓的陽臺壓腿,底下白茫茫一片,偶爾能看到幾個在霧中奔跑、晨練的身影,彷彿置身仙境。
阮蕁蕁頭髮烏黑,又長又直,柔順及腰。
髮質鬆軟,散在背後,顯得她的腰有點不盈一握。她睡衣鬆垮,一隻腿筆直立著,修長白嫩,另一隻腿架在欄杆上,抬手輕輕鬆鬆下壓,一下一下,輕鬆自如,黑髮隨著她的動作輕微浮動,好似飛舞的蝴蝶。
她做完五十個壓腿之後,身上出了一層薄汗,終於感到一絲寒意,緊了緊衣服,嘴裡呵著白氣,轉身進衛生間洗澡。
不過,今天寢室有人起得比她還早。
她拿著毛巾進去的時候,陳琪貝已經洗完澡出來,正往臉上敷水,阮蕁蕁攏攏頭髮,打了聲招呼,“你今天這麼早?”
陳琪貝往手心裡擠了點底霜,說:“嗯,早上還有個路演,九點半結束。”
阮蕁蕁訝異地看了她一眼,抱著毛巾倚在門邊上,“這麼趕?十點還有西文史呢,你趕得上嗎?”
“跟班長說好了,趕不上就先請假,回來再補籤假條,沒辦法,這個月手頭有點緊。”
“你爸又去賭了?”
陳琪貝畫眼線的筆微微一頓,眼線歪了,眼角滑下一道滑稽的黑線。
她的沉默,說明了一切。
活在這世上的每個人,其實都在還債。
陳琪貝在為她那個好賭的父親還債。
而她又何嘗不是?
……
西文史的老頭還是擅長以說故事的方式講課,其實上他的課還是挺有意思,他從不照本宣科,從不備課,想起什麼,便說什麼,有時候洋洋灑灑說一通,與學生們開開玩笑,一節課很快就過去了。
大抵真的滿腹經綸,閱覽群書的人才能做到這樣的自信。
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