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子詹剛要說是,感覺腦後兩道凌厲射線直戳過來立馬改口道:“話自然不能這麼說,釉鳳與帝江一族那慘絕人寰的模樣自戀的實在沒什麼道理,但有些嘛…就自戀的尚能讓人接受。”
玄翎不愛聽閻子詹扯皮,直接上前躍到龜甲之上,看過那爪印後皺眉道:“雖不是釉鳳一族,卻像是更棘手的妖類。”
“若不棘手也不會叫你我遇見了。”閻子詹一把收起用來遮擋太陽的扇子,璨星一般的眸子一沉,面上還是那副不著五六地笑容,說話間兵器在掌中幻出,劍鋒一扭掃出凌厲青光將剛顯形出來的幾道影子斬斷。影子現出實體,落在地上,黑氣從其肉身之上散去,看得出原身是幾隻手指粗細的小蛇,只不過一點兒靈智修為,顯然是被當做傀儡來操控了。
重洺抖了抖耳朵,一臉嫌惡地:“呀!噁心的東西!”剛一說完,直覺地豎起寒毛,方才還烈日當空這會兒卻暗的看不到影子,嗆人地硫磺味兒直往鼻子立鑽,燒的喉嚨幹癢刺痛。
“此地的生靈大概是被用來當做殼子了。”玄翎不知什麼時候從龜甲上跳了下來,長槍在手將地上幾條斷成兩截的蛇屍端詳一陣,有了個不太好的猜測:“那惡念如今雖然沒修出實體,可卻曉得利用不周山上終年不散的怨氣來增強法力,加上如今不周山傾斜,下三十三層裡的惡靈兇獸已有掙脫封印而逃的,只怕也是為這惡念所利用了。看著幾條蛇連靈智期都算不上,卻能隱身於你我眼下伺機而伏,這惡念的修為法力在你我之上。”
“這幾個小傀儡容易對付,但把空氣都要點著了的架勢可不好處理啊。”閻子詹的長劍在旁邊的樹幹上一蹭,愣是將這顆已經死透的樹再添了把火,噼裡啪啦的開始燒了起來。這一下,火光迅速地在空氣裡炸開,成片的枯木眨眼的功夫陷入火海中,玄翎將嚇出原形來的重洺團成一團往山龜屍體下面一塞,正好擋住洶湧火勢。
“你是腦子不好嗎?”玄翎額角隱隱跳動,對閻子詹不過腦子的引燃樹林很是生氣。長槍一掃擊退舔上來的火苗,下一刻烈火之中一隻暗紅色的眼睛一眨,尖嘯一聲一隻巨鳥帶著一身猩紅色長羽從火光裡衝出,羽翅扇飛熾焰燒出一頭火獅向玄翎衝了過來。
閻子詹常年居於陰寒之地,乍一被烤,無法像玄翎這種打火裡生出來的相媲美,烈火灼人烤的他心頭怒火四起卻只能咬牙切齒地一邊罵娘一邊施法引雨。劍身被火苗舔舐的隱隱發紅連帶劍柄都跟著燙手,讓一向皮嬌肉貴的冥君大人燙出了好幾個水泡,他雖不喜歡別人注重他外表,卻十分在意自己容貌,結果一個不甚眉毛被燒了半邊,氣的她連扁毛畜牲這樣的詞兒都不管不顧地往外蹦了出來。
玄翎一槍破掉火獅的幻術,聽見閻子詹的罵詞兒,額角又挑了挑。若非眼前這巨鳥難降,她一定先給閻子詹這張臭嘴一拳。
這巨鳥說起來還真與鳳凰一族有幾分親緣,算是一表表了十萬八千里的一個遠親。此鳥叫兮離,生性殘暴嗜血酷愛殺戮,且戰績卓然鮮有敗績。上古時期四界未明之時,東澤仍是一片蒼茫大陸,兮離在此稱霸,曾仗著一身法力一翅膀扇掉了幾個山頭的生靈,全是給燒的。嚇得東大陸的生靈四散奔逃只求一處安身之所。當時鳳凰一族未入雖神界,卻也不忍見生靈塗炭,便以天罰降罪兮離,將其鎮壓在不周山下,算是那三十三界中的頭一位住客。
如今不周山傾斜,結界縫隙之中倒叫這兮離尋到了時機。
在不周山下被困了這麼久,那三十三界中的苦楚皆由昔日所犯之罪而生,罪孽越是身後所受的煎熬便越盛。兮離原本的乃是控火的梟雄卻要在不周山下日日夜夜無休無止地被業火焚燒,每日燒盡半身血肉隔日又再度長回來,長此以往戾氣未消反倒又添新恨,如今終於脫離苦海看見讓自己遭受刑囚的鳳凰一族的後人心中怒氣更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