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留有車輪印跡處,然後邁開步幅,走了起來。
剛好四步。
然後,他再向小樹叢走去。
他在小樹叢裡沒有找到一絲血跡。
沿著已有些模糊的腳印,他走到了海邊。
海邊有被踩踏過的痕跡。但靳峰搜尋了半天,居然沒找到任何有用的線索。
他並不甘心,繼續四處搜尋。
突然,一個雪團引起了他的注意。他蹲下身,拾起了它。
這是一個被精心捏成的雪團,已被凍得鐵一般的硬。靳峰摸出手槍,用槍托輕輕地敲打。三五下之後,雪團被敲開,一條碎布片蜷在裡面。
靳峰輕輕地將布條開啟。這是一小塊純棉質地的粉色布條,似乎是從襯衣上撕下來的。其上沾滿了斑斑血跡。靳峰將眼眯起來,仔細地辨認。視線裡,他似乎看到這個布條上用血寫著一個“王”字,但又好像是“主”字和“玉”字,總之模糊不清。
靳峰將它抖了抖,裝進一個薄薄的塑膠袋裡,收了起來。
孟中華“啪”地關掉了主機電源,冷冷地看著呆若木雞的孟欣,沉聲說:“你還有什麼話說?”
孟欣的額頭沁出了汗珠。她不敢與孟中華對視,也沒有說話。
“你這個吃裡扒外的賤貨!”孟中華罵道,“你還有一點良心嗎?誰拿錢供你上學?誰讓你過了好日子?你難道不記得你高考後的遭遇嗎?是誰救了你?你現在翅膀硬了,想造反了!你以為你的那些小動作,能瞞得過我嗎?你私下串聯幾家分公司的經理,想將我掛起來,真是嫩哪!你自己看看吧!”
孟中華髮著火,順手從抽屜裡拿出一疊檔案,甩在孟欣面前。
孟欣忍不住朝那些籤滿了字的檔案上看去。她看到的是一份份宣告:北京分公司、上海分公司、昆明分公司……一份份宣告,都毫不留情的檢舉了她拉攏他們的行徑,而且每位經理都鄭重地簽上自己的名字,表明了要誓死效忠孟中華總裁的決心。
孟欣絕望了。
她覺得自己在孟中華的面前,仍然是個孩子。
她的思緒控制不住地閃回……
當那張寫著她名字的大學錄取通知書放在手上時,孟欣哭了。這是夢寐以求的結果啊!可是,她沒有錢。父母死得早,自己輟學兩次,才好歹上完中學,而且都是比自己大不到十歲的叔叔幫的忙。叔叔在部隊時,每月居然能給她寄50元。直到現在孟欣仍然不明白,當時只有二十多元津貼的叔叔,是怎麼搞到錢的。
叔叔退役後,當上了警察。可是工資少得可憐,仍然交不起學費啊。她握著錄取通知書,讓眼淚像雨點一樣打在上面,洇溼了自己的名字……
身後傳來熟悉的呼吸。身穿警服的叔叔真是帥極了。叔叔手裡拿著一把錢。叔叔用愛憐的目光看著她。她無法面對叔叔的眼神。她只有將自己縮成一團,扎進叔叔的懷抱裡……
叔叔的身體像一座大山,叔叔的呼吸像一條河流。孟欣暈了。她的掙扎更加激起了叔叔的慾望。她在眩暈中像柳絮般飄飛著,而這柳絮又被風颳到堅硬的刺上……鑽心的疼讓她清醒了,她看見自己的叔叔正像一頭野獸一樣殘酷地蹂躪著自己……
暴風雨過後是千瘡百孔的大地。孟欣的心碎了。叔叔再次拿起那一疊錢,哭了。他舉起左手,在侄女的眼前晃。大腦空空的孟欣看見,叔叔的手背上有一個針眼。叔叔大聲說,當他得知侄女考上大學後,就去賣血了,600cc血,抽了兩袋……叔叔跪在她的面前,叔叔說自己不是人,但叔叔太愛你了,叔叔可以去死,但不想讓美麗的小欣成為別人的……叔叔已經想好了,以後決不再讓小欣為錢發愁了,叔叔要辭職,要去辦公司,要去掙大錢……
之後,孟欣上學去了。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