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太忠剛才的態度,實在是太明確了,你要是敢不收,我難免可就要誤解,一旦發生誤解,會導致什麼樣的結果,那就實在不好說了,尤其在這段敏感的時刻。
而陳某人身在恆北,所以敢這麼堅持一下,鄧部長再是組織部長,也管不到那裡。
鄧健東肯定不怕陳太忠,哪怕那小子的折騰勁兒很大,終究只是一個小正處,翻不到天上,可是人在官場,也就講個默契,換位思考一下,他也能理解,組織部長不收我的錢的話——沒準就是要撇清。
說白了,他是要離開天南了,陳太忠也不是天南的幹部,那麼吳言的提拔問題上,將來出了什麼問題,當事人都不在天南,查也不好查,所以猶豫半天,他還是收下了這張卡,哪怕收得有點屈辱。
至於卡上有多少錢,他真的一點都不在意,多不了,肯定也少不了,也就是十萬到五十萬,這個級別的提拔,以及他自己所處的位置和所能起到的作用,就值這麼多。
鄧部長哪裡會把這點錢看在眼裡?他只是不得不收下——這就是人在官場的無奈。
下一刻,他的秘書走了進來,“民政廳廳長凌洛也來了。”
“讓他等一等,先讓郭鳴進來,”鄧健東隨口吩咐,接著他又吩咐一句,“給我搞一份鳳凰市副市長吳言的履歷……儘快。”
哥們兒這麼誤打誤撞,還真是搞對了,陳太忠走出組織部之後,腳步也是說不出的輕快,他見鄧健東之前,也仔細地分析了一下,該怎麼說服此人。
琢磨了半天,到最後他才猛地意識到,鄧部長和潘部長是不一樣的,潘部長要做的是提名,人情就在表面放著,而鄧部長的人情……那誰都說不清楚,所以必須逼其受賄。
甚至他都做好了跟鄧健東翻臉的思想準備,大不了小白提拔不成,拖延一段時間,反正你姓鄧的早晚要走,要是不走留在天南幹副書記,那就更方便我收拾你了。
結果不知道是蒙藝、黃家,或者還是範如霜的緣故,鄧部長居然就收下了那個紅包。
哥們兒前幾天還跟隋彪說,組織人事**,是最大的**,不成想一轉頭,自己就為人跑官買官了,想到這裡,陳太忠禁不住嘆口氣,天底下的事情,就是這麼諷刺啊。
一邊嘆氣,他一邊就撥通了潘劍屏的電話,說我已經跟鄧健東見面了,他也答應您提名了,不過潘部長似乎在忙別的什麼,心不在焉地嗯嗯兩聲,說我知道了,就掛了電話。
老潘不會忘了吧?陳太忠對他這個態度有點拿不準,可是又不好再叮囑了,於是皺著眉頭向文明辦走去。
走進樓裡一看,發現大家都在忙碌著,收拾桌椅、搬運檔案什麼的,有人看到了他,衝他點頭打招呼,“陳主任來了啊?”
“這個……年底大掃除,去年不是這樣吧?”陳區長有點摸不著頭腦。
“不是大掃除,要搬了,搬到新辦公樓裡去,這就是提前做準備,一過年就搬過去辦公,”眾人笑著解釋。
新的省委大樓蓋好了,陳太忠聽明白了,想到自己沒在新樓辦過一天公,甚至在科委的新大樓也沒辦過公,心裡有點怪怪的感覺。
秦連成倒是還在辦公室,見他進來,笑著把他讓到沙發上,兩人隨口侃兩句之後,陳太忠發問了,“潘部長說了,最近文明辦有些事情不太順……有什麼我能幫忙的嗎?”
“潘部長這麼說?”秦主任聽到這話,訝異地皺一皺眉頭,“也沒什麼太不順的事情啊,他跟你怎麼說的?”
這又是個什麼說法?陳太忠一時有點懵,猶豫一下他才結識,“我找部長辦點事兒,結果他指示說文明辦這裡,我能幫的忙,就順手幫一幫。”
“嗯?”秦主任眨巴一下眼睛,心說這是部長讓小陳傳話,還是說有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