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頭的騙子是如此之多,堂堂的區委區政府招聘工作,若是不能在本地駐朝田的辦事處舉辦,真的會引起不少人的質疑——或者學生會想得少一點,但是學生家長絕對不會想得少了。
沒錯,就是學生家長,陳區長和隋書記在接待室親自做接待工作,不多時就接見了七八個學生家長,看得出來,做家長的對政府招聘的名額,比學生敏感得多。
家長一來,就要了解詳細的政策,問的問題大多也都在點兒上——基本工資怎麼算;擔保貸款怎麼擔保;一年期到頭,續簽兩年的合同,有些什麼可以量化的指標,還可能有什麼意外的因素影響;三年的脫貧任務完成,是否能保證轉正,是事業編還是行政編。
出乎陳太忠和隋彪意料的是,北崇好多人在朝田發展得還不錯,大老闆不多,但是有房有車的人真不少,做的還都是一些不起眼的小買賣,有開洗車行的,有武術教練,有外包通訊工程的,也有做電腦配件的。
這些人比上不足比下有餘,起碼比普通的朝田人要強不少,在省城買了房子,基本上也算半個省城人了。
但是對他們而言,省城有難以言表的疏離感,在這裡奮鬥一輩子,也終究不是家鄉,這裡沒有街坊鄰居,沒有玩泥巴長大的發小,沒有可以暢所欲言的朋友,有的只是老闆、下屬和客戶,或者是冷冰冰的工作關係,或者是**裸的錢權交易。
所以很多家長意識到,回老家發展,不一定是壞事,最糟糕的結果就是,老家發展不下去,那麼再回朝田來也不著急,解決不了編制,左右是個漂泊了,誰還差這三年?
有意思的是,來的家長裡,有些孩子居然不是在朝田上的大學,而是在外省,這些家長是見到廣告之後,專程來替孩子打聽細則的,其中一個學生還是在上海上學——遺憾的是,他就讀的那家學校,在座的人基本上都沒聽說過。
這也是正常了,北崇如果有學生能上了清華北大或者浙大**之類的名校,那回鄉發展的機率,無限接近於零,直接給個村長,人家也未必願意回去——當然,要是朝田的城中村村長,名校的碩士生也要打破頭搶著回來。
不管學生家長如何多種多樣,陳區長和隋書記坐在那裡耐著性子解釋,態度也非常地和善,現在不是拿架子的時候,正經是要體現出親民的形象,雖然這第一次招聘,肯定招不到多少有真材實料的主兒,但是……千金買馬骨嘛。
一旦工作起來,時間過得真的是特別快,不知不覺間就接近六點了,兩人正在跟一個恆北財大的女生溝通的時候,門刷地被推開了,一群人氣勢洶洶地走了進來,“你們這裡,是在幹什麼?”
隋彪看清來人,刷地就站了起來。“陳市長好。我們是在做招聘應屆大學生的準備工作。”
打頭的不是別人,正是陽州新上任的市長陳正奎,他目光炯炯地掃視一眼。又狠狠地看一眼坐著不動的陳太忠,沉聲發話,“你們的招聘工作。經過陽州市政府許可了嗎?就在辦事處搞?是誰允許你們這麼做的?”
“我們這個工作,是市黨委早就批准了的,”隋彪看一眼陳太忠,發現他沒有說話的意思,只能硬著頭皮解釋,“陳市長您可以去了解一下,李強書記這些都是知情的。”
“我不知情,”陳正奎冷冷地發話,“先把報告打上來。市政府批了,你們才能這麼做……否則你們所做的一切,都是不合程式不合法的。”
“我們的程式。過了常委會的。”陳太忠終於發話了,他坐在椅子上微笑。“陳市長,你這麼說話,學生們聽到耳朵裡,對我們的工作……真的影響很大。”
“以前的程式我不說,我沒有參與,”陳正奎很直接地表示,“但是你們現在來陽州辦事處招聘,我並不知情,所以現在我現在鄭重地通知你們……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