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明安不自在的撫過脖子,發現那兒還掛著實驗室裡的口罩,他像寄居蟹找到殼子似的將口罩拉起來。他臉小,口罩差點就蓋過了眼睛。
聽到手機影片裡的陳驚璆輕風似的絮語,盛明安抬頭,眨了眨眼,對上陳驚璆黑黝黝的眼睛和眼裡無害的渴求,這讓他心軟。
而這一刻他才明白那被藏起來的情緒其實是想念。
陳驚璆也和他一樣想念彼此。
想念並不可恥。
「嗯。」盛明安被蠱惑了,小聲的、頗為煩惱的訴說:「我們好久沒見了。陳驚璆,我們四個月沒見了。」
他們前世也是十七八歲的年紀相識,在精神病院裡想扶相持兩年,被救出來後,陳驚璆又陪他走了很長一段時間。
就算陳驚璆後來跑了,不肯出現,但盛明安能感覺到他的存在,就在他身邊、讓他安心的距離。
重生回來第一天就遇到陳驚璆,之後的偶遇、相處,再也沒有分開這麼長的時間。
冰冷的網線和螢幕根本不夠彌補。
盛明安緊皺眉頭,「你怎麼不來找我?研究生實習很忙我知道,但四個月不可能沒有假期,可你不來找我。」
他不知道自己面無表情、聲調沒什麼起伏的控訴的模樣有多可愛,陳驚璆一整顆心都被燙到了,如果盛明安就在他面前,他一定會上前一把抱住然後放在心口處不放開,也不讓人看到。
「我不知道你一直在等我去找你。」
「……沒有。」盛明安慢吞吞否認:「我沒有一直等,只是偶爾等。」
不是特別忙的時候才會突然想到陳驚璆是不是放假了也不來找他,所以不是一直在等。
「好吧,偶爾。」陳驚璆忍不住笑:「盛明安,你是不是有一點喜歡我?」
他日期夜盼的願望是否就快要開花了?
盛明安遲疑了許久才回答:「我不知道。」
陳驚璆失望但接受,不是特別難過,至少不是最開始直截了當的拒絕,『不知道』就代表還有喜歡的可能。
「我會等你。」陳驚璆笑問:「過年什麼時間回津市?高鐵還是飛機?高鐵這個時間點沒有票了。」
「我買了飛機票,過年前一天回。你呢?」
「我比你晚一天。你回津市後住哪裡?」
「當然是我家。」
「不去我那裡住嗎?我留了你的房間,你不去住就落灰了。」
盛明安認真思索一番說道:「我回去住一週,四天在我家住,三天去你那兒住。不過你要在我家住幾天嗎?外公也很想你。」
陳驚璆早就等他的邀請了,立即應聲:「好。說定了。」
盛明安此時到了宿舍樓,刷卡進樓、出電梯、開房門,開燈,將門卡和黑金科技總部的門卡一併放在玄關的鞋櫃,然後換鞋,對陳驚璆說:「我去洗漱,掛了?」
陳驚璆:「你先掛。」
盛明安低低應聲,結束通話通訊,望著迅速暗下來的手機螢幕和突然靜下來的氛圍,不知為何忽然感到一股從未有過的寂寥悄悄爬上心頭。
他搖搖頭,很快拋下這捋莫名的愁緒,前往浴室洗漱完畢,回房間裡整理今晚的研究結論、明天要交給陸音的磁電弧熱等離子體合成石墨烯的方案。
核工業西南物理研究所,實驗室內,陳驚璆結束通話通訊,著手採集最後一波資料,忽然瞥見螢幕反光身後有一道影子。
他立即回頭,冰冷的目光如刀,刺向身後的女生,待看清是同組實習生才放下戒備的態度,但仍然表現疏離:「師姐?」
相貌頗甜美的女生勉強笑了笑,「我不是故意偷聽,剛剛在門外喊你,你沒聽到,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