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型別的導演。”阿德里安想了想後這樣說道。
其他人還沒什麼,但參加過許多電影節的張藝謀隨即露出吃驚的表情,王氏兄弟、馮小剛等人或許不知道不清楚庫布里克的地位,但他不可能不知道。可阿德里安居然用庫布里克來和他相比,而且本人也是知名的導演,怎麼可能不讓張藝謀受寵若驚,做了個幾個沒有意義的手勢後訕笑了兩聲:“這也太抬舉我了吧。”
“我認為很合適,你們確實是同一型別的導演。”阿德里安加重了“型別”這兩個字的讀音,“你知道,我為庫布里克執導過一部電影,所以我對他很瞭解,然後又因為關注中國市場的緣故,瞭解下中國電影人的方方面面,作為代表人物之一的你,當然不會少,我認為你和庫布里克在很多方面都很相似。”
在加重自己權威說辭之後停頓了下,掃了會客廳裡的眾人一眼,阿德里安又才繼續:“比如善於運用色彩,尤其是特別絢麗的色彩,大紅大黃,相當出色,構圖很精緻很到位,富有感染力、衝擊力,配樂也總是能恰到好處。還有一點,你和庫布里克都是從攝影開始入行的,不過……”
他稍微拖長了下聲音,笑容也變得有些高深莫測:“庫布里克最出色的一點就在於,他只改編別人的作品。”
“您是說……”張藝謀畢竟從80年代就開始摸攝像機的人,怎麼聽不出來阿德里安的意思,但他皺著眉頭明顯有些不能接受。
“我實話實說,請不要生氣!但是請你想一想,張先生,你到目前為止,最為出色的幾部電影,最受好評的幾部電影,那部不是改編小說或者真人真事?”阿德里安聳了聳肩,“這樣做有一個非常大的好處就是方便人們更好的觀賞電影,有了原版作品為基礎。人們更容易明白故事描述的是什麼,而導演也更容易在一個完善的框架將文字更好轉化為電影語言,事實上,我個人更喜歡《活著》電影版的結尾。”
儘管王氏兄弟聽得興趣缺缺,張藝謀和他的搭檔張偉平卻很入神。
“現在談談《英雄》的劇本。”阿德里安終於說道這個話題了,“除了最初的劇本外,我曾讓志玲傳真過幾份修改過的給我,從文字上來看,很不錯,我幾乎可以在腦海裡勾勒出一幅幅圖畫來。但是,也有很多讓人……不協調的感覺!不介意我說兩句重話吧?”
“當然不介意,您說好了。”張藝謀趕緊表態。
“當我看到秦王轉身將背露給無名,注視殘劍的書法良久後忽然來了一句‘寡人悟到了,是和平,是不戰’時候有什麼感覺嗎?”阿德里安滿眼的笑意,“彷彿一道九天神雷從天而降,把整個人都打得酥軟不止,我唯一能想到就是就是:我靠,這也忒扯淡了點吧。”
另一邊的馮小剛頓時噗嗤笑了出來,雖然他及時捂住了嘴巴,其他人也都跟著紛紛輕笑起來。阿德里安本來就說得有趣,然後一個西方人嘴裡卻忽然那冒出句京片子來,怎麼都覺得有些滑稽。
張藝謀有些尷尬的抓了抓腦袋,不過沒等他開口阿德里安就繼續說了起來:“這真的給人一種很不協調的感覺,甚至還不如來一段:朕自即位以來,勵精圖治,雖然烽煙處處,所作所為,不外乎殘劍所想‘止戈’二字,如此看來,朕之知己竟是一刺客。”
一番話頓時讓在座的人再次改變了眼神,本來已經很高看這美國人了,沒想到居然還能半文不白的扯上兩句,儘管這段話要放在古代那是一點文采都沒有,可說話的卻是個美國人,還是大型傳媒集團的老闆!
“如果你想的還可以在這裡稍微做下文章,讓秦王看起來像是要賭一把,賭無名心懷天下,所以故意背對他,並用言辭擠兌。”阿德里安絲毫沒在意的繼續說了下去,“不管怎樣,你面對的主管觀眾還是中國人,你首先要讓他們看得舒服,難道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