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在潑冷水,但這畢竟是切中劉年病根兒的好話,劉年再自負,好話賴話還是聽得出來的。於是便適應,便剋制。但不幸的是沒適應好、沒剋制住。
他被派到頭道溝縣任縣長助理,兼廣甸子鎮鎮長,兩年中和班子成員機關幹部們處得倒挺好,但因為承包費的事兒和好幾個企業的頭頭兒幹過仗。當時就連老書記都勸他別太認真,言下之意你一個下派幹部得罪那個人幹啥,劉年竟臉紅脖子粗地衝老書記說我這也是為你負責呀。
看,這種人死了都不知道是咋死的。果然,一切均被何志高言中。兩年後下派期滿考核時,一封舉報信郵到了考核組。事兒倒是沒啥原則事兒,但足夠把一個年輕幹部埋汰到失去組織信任的程度。我們有理由罵那寫信的人太陰損,但退一萬步說,要不是他劉年把人家給整傷心了,誰能對他這種憑本事考上來的小年輕人下如此黑手呢。
就這樣,他被緩期安排,繼續回民政局當副科長。
真是露多大臉現多大眼。
不過事件的主人公好像並沒有覺得太現眼,因為一切都還有戲——當時安排了七個人,還有三個人在等待安排呢。
什麼樣的人不能進步?對出現的失誤不加反思者。劉年就是這等人。他把這“緩期”的賬兒都算在了人家何志高身上。他認定那姓何的電話一來,準會有不祥的事兒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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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正面人物(5)
喪門星的電話很長時間沒再打來,人家忙呢,去環保局當副局長了。可劉年的衰運卻一天天加重。幾年當中另外那兩個緩期的也都陸續安排了,唯獨他劉年還音訊杳然。再沉得住氣的人也不免要不平了——他媽的差哪兒啦,剩兩個我都不來氣,憑什麼就把我哥兒一個扔家啦?這要是汪市長還活著,第一批你們就不敢把我給甩出來!講話兒打狗還得看主人呢,講話兒好歹我也考第一呀。
然而主人畢竟已經死了,說這些廢話有啥用呢。
鬱悶得就要去討說法的關鍵時刻,喪門星的電話來了。本想不接,但一想我都這樣了,再倒黴還能倒到哪裡去,便接了。
何志高官升了,水平也見漲,話說得通俗易懂,入情入理——
“老弟,怕你上火所以一直沒敢和你聯絡。現在看來我要是再不提醒你恐怕你連這最後的機會都要失去了,我替你著急呀。你思想上有一個誤區,那就是覺得只要我考上了,上級就得安排我。這不對。就連封建社會的科舉考試之後還有在家候補的呢,候補了一輩子的也不是沒有。咱現在的選拔考試主要考的是才,而使用幹部要求的是德才兼備。不不不,你千萬別誤解,我絕不是說你的德有問題!咋說呢,我給你舉個例子吧,你看天上有那麼多的大雨點,為啥就沒有一個砸到你的頭上呢?因為你手裡缺少一個接雨點的盆。考進了前十名,就意味著你取得了那個盆。可有了這個盆就一定能接住雨點嗎?否。你要是傻呵呵地端著盆站在那兒一動也不動地等,雨點們肯定不會拐著彎兒上趕著往你的盆裡落。你得咋辦呢,你得端著那盆四面出擊,得魚躍、得主動地去接。明白了吧。另外那兩個人為啥都陸續安排啦?人家主動啦、魚躍啦。你的這個盆來之不易,你要珍惜它用好它。你呀,找出當年的招考簡章自個兒看看,那上面清楚兒地寫著經考核優秀者才能安排實職。啥叫優秀?要是說你不優秀你這一輩子就永遠也沒戲啦。”
一番話說得劉年心服口服。心說,這小子有這一套一套的,招考時的論文咋才得了三十分呢?
心服口服不見得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