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寶庫裡的金銀財寶實在太多,鋪得遍地都是,猶如秋收時的糧食堆,金黃燦爛,寶光四溢,讓他們每個人放開手腳拿都拿不完。
江白晝攙扶著公孫博,和龍熒一起進入的時候,這群人正撲在寶物堆上細數,金子,瑪瑙,藍田玉,夜明珠……一個人能帶走的數量有限,選擇竟成了難題!
胡沖山站在宋天慶的身邊,撓了撓頭:「二哥,隨便拿點算了,我們這樣不告而取,跟入室行竊有什麼區別?不太好……」
宋天慶不悅:「入誰的室?行什麼竊?北驍王與仙尊都在上面親眼看著,他們若不同意,我們就動不了這些東西。既然他們沒有出手阻攔,說明是同意的。」
「……」
好一番自欺欺人的歪理,龍熒聽得直發笑。笑聲驚醒了前方與寶物親熱的眾人,一群人紛紛回頭看他,其中大部分認識他,但不認識江白晝。
姬世雄看見龍熒吃了一驚,難得他還記得自己的女兒,竟然問:「你怎麼在這?小嬋呢?!」
龍熒心裡已經主動與飛光殿斷絕了關係,懶得虛與委蛇,不冷不熱道:「你應該問自己吧,姬殿主。」
「你……!」姬世雄有點惱怒,但他心思活絡,很快便意識到,此時大家身處地下不知何處,幾乎與世隔絕。在活命面前,身份地位成了最沒用的東西,龍熒應該是他們這些人裡最能打的,不應與他為敵。
否則龍熒若是動起手來,他就會和外面那些屍體一樣,死得草率且不明不白。
姬世雄暗暗地算了算當前局勢,視線從在場眾人身上一一掃過,看見和公孫博站在一起的江白晝,略微疑惑了一下:「這位是?」
龍熒冷冰冰道:「關你什麼事?」
「……」
姬世雄忍下怒火,將詢問的目光投給公孫博。
不料,公孫博的侍衛雖然死了,但有江白晝和龍熒撐腰,也不懼他:「姬殿主還是管好自己吧。方才我被荒火的賊人追殺,你與焦家主棄我而去,現在又何必多此一問?」
姬世雄面色一僵,和焦恨對視一眼,訕訕地不說話了。
荒火的幾人卻聞言看了過來。
場面一時劍拔弩張。
但有滿地的寶物橫在中間,衝突氣氛不足,乍一看倒像是一群人要為奪寶而大動干戈似的。
龍熒視財寶為無物,盯著宋天慶問:「宋二當家,是你害了唐老?」
不管是不是,宋天慶都不會承認:「怎麼可能?你在胡說什麼?休要空口栽贓!」
胡沖山連聲附和:「證據呢!」
宋天慶道:「我都沒追究你將地圖送予飛光殿之事,你這雙面叛徒,竟反咬一口,汙衊起我來了!」
他義正辭嚴,話裡透露出不止一個資訊,姬世雄等人神色複雜,同時將眼神投向龍熒,打量起他來。
龍熒面色不變,沒有一絲畏懼,反而冷漠中透出幾分狠厲:「若讓我得知你有一句假話,我定將你碎屍萬段。」
「……」
宋天慶也是個識時務的,敢怒而不敢言。
這時,江白晝忽然道:「你們小心。」
眾人一愣,不知何意。
江白晝指了指牆壁,語調涼涼的:「被那麼多死人盯著,你們都不怕嗎?」
說罷五行戒光芒大盛,徹底照亮了寶庫。
只見四面牆壁上死屍無數,均擁擠壁立,雙目圓睜,視線出奇地統一,齊齊盯著地面的寶物堆,欲直撲過來而不能,因此眼中飽含怨恨,煞氣沖天,令人膽寒。
只消一眼,在場十幾人裡膽小的就已經腿軟了,幾欲昏厥過去,不敢直視。膽大的也冷汗直流,心如擂鼓,被這麼多睜眼的死人嚇得吶吶不敢言,生怕驚醒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