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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分辨出了來的人是誰。

科爾森從藥箱裡小心翼翼地拿出了那盒寶貴的消炎藥,最後向瑟利斯特確認了一次:“你想好了嗎?”

瑟利斯特點了點頭。

科爾森還想再勸勸他不要做這樣無意義的浪費:“你把所有的錢都買了藥,接下來的冬天吃什麼呢,你也知道大家都很艱難,沒有人會因為你的善舉就分你一口吃的。如果你現在改變主意,我可以付你一些錢,作為修好機器的報酬。”

“我會有辦法的。”瑟利斯特說。

“……好吧。”科爾森嘆了口氣,拿出了注射器。

“等等。”瑟利斯特看著那個注射器,有種不太放心的感覺,“這是用過的,有新的一次性注射器嗎?”

“那也是要錢的。”科爾森說。

雖然那些空注射器在戰前是非常便宜的一次性用品,但在戰後的廢土上畢竟是用一個就少一個了。

“我可以給你一些土豆和蕪菁,冰箱裡還有剩下來的。”

“……算了,你自己留著吧。”用食物當做貨幣來以物易物的交易方式在廢土上也十分普遍,但科爾森實在是不忍心再拿走他們僅剩的口糧了,他從醫藥箱裡翻出了沒有拆封的一次性注射器,開始給付雲藍注射消炎藥。

持續的高燒讓付雲藍身上沒有一絲力氣,喉嚨也已經腫得說不出話了,當藥水被緩緩地注入他的靜脈時,他唯一能做的只是轉動了一下眼珠子,默默地看著瑟利斯特。

錢都給他買了藥,這孩子可怎麼度過這個嚴冬呢。

———

付雲藍清醒了沒有多久,又再度昏睡了過去,他今天比昨天更加虛弱了,瑟利斯特只能用藥棉沾溼他的嘴唇,用這種方式給他餵了小半杯的水。

好在,到了晚上,付雲藍的燒總算是暫時退下來了。

過去他身體強壯,從來都不怎麼怕冷,所以一直蓋著並沒有多厚的被子,也沒有買過電熱毯之類的東西,可是現在情況不一樣了,重傷失血令付雲藍無法再保持正常的體溫,他在被窩裡無意識地蜷縮了起來。

瑟利斯特摸了摸他的手,感覺到付雲藍的體溫有些過低了,就從樓上抱了自己的被子蓋在付雲藍身上,然後脫掉外套鑽進了被窩。

昨晚他為了照顧付雲藍整夜都沒有睡,所以瑟利斯特剛躺下沒多久就睡著了,他不敢靠著付雲藍,怕睡夢中不注意,不小心碰到了付雲藍的傷口,可是付雲藍卻因為冷,在昏睡之中不知不覺地向著身邊的熱源靠了過去。

因為昏睡得太久,付雲藍比瑟利斯特醒得更早,他睜開眼睛以後又發了一會兒呆,才意識到現在的處境……瑟利斯特柔軟的頭髮幾乎蹭到他的鼻尖,他的一隻手還環在瑟利斯特的腰上。

付雲藍一向不喜歡和人靠得太近,更別提睡在一個被窩裡了,但這會兒他卻一點都不想放開懷中的少年,也許是因為天太冷,讓他貪戀起了來自另一個身體的溫暖,也許是因為瑟利斯特的味道他並不覺得討厭。

付雲藍的嗅覺比一般人要好,只要其他人離他近了,他總會聞到一股讓他受不了的味道,但是很奇怪的,瑟利斯特的氣味卻不會引起他的反感。

要知道,廢土上大多數的人幾乎從來不洗澡也不洗臉,任憑頭髮油膩地結成一團一團,滿臉風塵和汙垢,手指甲裡全是老泥,從來不洗的衣服袖口和領口都黑得發亮,離的很遠就能聞到他們身上散發出的濃烈體味。

其實很多人並不是自己想要這麼邋遢,只是因為乾淨的水是十分寶貴的資源,用來洗臉洗澡實在是太過奢侈,哪怕像蜂鳥鎮這樣看起來根本不缺水的地方,實際上自來水廠也只能用十幾年前的老機器進行簡單的水處理,水管裡流出來的水永遠帶著令人不舒服的鏽黃色,並且散發著說不出的怪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