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的清明、中元節,以及婆婆的忌日,都是趙哲準備一些祭拜用品,不論多忙他都會親自過去。結婚頭幾年趙霏霏太小,不方便去公墓,所以我從未跟他一起去過,後來我也就漸漸形成了依賴和習慣,這件事上也一直都是趙哲親力親為。
所以當我聽趙霏霏說她跟爸爸約定清明一起去給奶奶和舅公掃墓的事情後,我心裡不是沒有自我反省過,這麼多年我從沒有對趙哲的家人盡過自己的心意,反而在清明節的時候還給趙霏霏安排課,自己還跑到亡夫的墓地上去了……
他的誤會我可以理解,但我不能認同他一言不合就十幾天不回家,他這種對我和孩子說放手就連隻言片語都沒有的態度很傷人,我沒辦法不在乎。
“你就是吃定我永遠都會在這個家裡等著你,所以才會肆無忌憚說走就走,在外面待夠了以後,想回就回……”外面那麼大,天高任鳥飛,他毫無後顧之憂,想去哪裡散心就去哪裡,想跟誰在一起喝酒就跟誰在一起喝酒,喝到興頭上了,甚至還可以叫上幾個美女陪著……花前月下,人生好不暢快!
而我則必須待在家裡,因為我要帶孩子,爸爸可以把孩子放在一邊說走就走,而媽媽不但要保證孩子的日常生活不受影響,還要千方百計地維護父親在她心目中的形象。
一個女人有了孩子就有了軟肋,她就失去了任性妄為的權力。家有可能是一個女人幸福的港灣,也有可能是困住女人一生的牢籠。
“我真的哪裡都沒去,不是每天都讓劉助理來跟你彙報行蹤嗎?你怎麼還多心呢……”他嘆了一口氣,耐心地解釋著,彷彿早就預料到我會懷疑他一樣。
“別說了,關燈睡覺吧……”儘管他表面功夫做得無懈可擊,可惜根本經不起推敲。但我也不能拿他怎麼樣,也不會因此就跟他離婚,這件事到最後也就是個不了了之……多說無益,有這個功夫辯論,還不如早點睡覺,好好養養身體。
他順從地關上了燈,又貼著我躺下。
“我希望你能尊重我~”我側過臉,語氣嚴肅地對他說道。
僵硬了幾秒,他抽回不安分的手,總算側過身沉沉睡去。
而我則是睜著眼睛看著窗外一點一點地變白。
趙哲又“搬”了回來,每天按時上班,按時下班,有時有應酬會晚一點回家,他不再讓助理帶話,都是親自打電話告訴我,在外人眼裡我們還是一對恩愛的夫妻。
生活彷彿又恢復了正常,只有我倆心裡清楚,我們一直在冷戰,躺在一張床上卻不發一言。
院子裡的梔子花已經長成很大一簇,枝葉扶蘇,一場稠雨過後競相開起花來,潔白的花瓣散發著質樸的清香。我採了很多放進屋子裡用水養著,花瓣變黃了我又去換新的,家裡一些好看的盤子都被我用來養花了。
儘管如此,院子裡的花還是採不完,小區里路過的人無不被梔子花清爽的香氣吸引而駐足觀看,那一簇簇的潔白十分惹人喜愛,有一些沒種過梔子花的人甚至還問我從哪裡可以買到花苗,她們也想在院子裡種植一棵。
我真正成為了一個只在家種花看書看孩子的家庭主婦,除了自己報的瑜伽課,還有接送趙霏霏上下學,其餘時間我基本上與外界失去了聯絡。
我已經很久沒有兒子的訊息了,嘴上說著再也不管他,心裡卻惦記著他,忍不住跟L打聽他的近況,知道他很快調整好自己,我也就放心了。
我與小柯聯絡還是蠻多的,她經常給我分享兩個孩子的日常,只是絕口不提關於兒子的一切。
大女兒張依依預產期將近,已經停課了,徹底住在了婆婆家,公公婆婆一日三餐照顧得無微不至,婆婆連貼身衣物都替她洗了,但她覺得這樣不妥,所以每次換了以後自己當即就洗了,婆婆發現以後還疏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