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總是在吃過午飯過來的,他來的時候還捧著一束花,不是病房裡常見的康乃馨,而是一束嬌豔欲滴的紅玫瑰。
我暗自嘆了一口氣,只要不是菊花就好,誰讓他是客戶呢?現在合作又到了尾聲,正是關鍵時刻,趙哲被這個人灌得胃出血,為得也是公司能順利完成這個單子。客戶能按時打款就是趙哲拼酒的價值所在,我又怎麼會逞一時意氣而讓趙哲辛苦得來的業績付諸東流呢?趙哲和公司都在哄著他,我又怎麼能拆他的臺呢?
我不能在這個節骨眼上節外生枝,還是客客氣氣地接待了許總,跟他客套了一番,儘管心中憤懣不平,想一口鹽汽水噴死他。
許總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短款羽絨服外套,裡面淡藍色的襯衫打底,下身穿的是一條休閒牛仔褲,頭髮梳的一絲不苟,鼻樑上的金絲眼鏡跟我第一次見他的時候一樣。這一身很休閒,也很顯年輕。
只是這樣一個衣冠楚楚的男人居然把我的老公灌酒灌進了醫院,現在又來假惺惺地看望,人性之複雜可見一斑。
“我是今天才知道趙總住院的事,趙總實在太見外了,胃不舒服也不說一聲,前幾天他喝了不少酒呢!”許總佯裝不知地說,就這樣把責任直接推了回來。
“是……我老公就是實誠,想著誰的酒不喝也不能不喝許總的……其實許總是既和善又通情達理的……現在許總知道了,下次應該不會再讓他喝那麼多酒了吧?”
“當然~”許總遲疑了一下說道。
許總在病床面前站了一會兒,卻沒說什麼其它的話,我也沒主動找話題,在許總面前我只需要保持客套和疏離就行,並且儘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為好。
“那我就先走了……”沉默了半天,許總說道。
“嗯,那我送您~”簡單的禮貌還是要有的。
我打算只把許總送進電梯就轉回病房的,在等電梯的那幾秒鐘的時候,許總突然說:“趙太太有空嗎?我……還有幾句話想跟你說~”
“您有話就說吧。”
“我叫許暉,你可以直接叫我名字……”
“許總您太客氣了。”
“不知趙太太的芳名?”
“我叫李秀雲,很老土的名字……”
“不土,這個名字很平易近人~”
“不知許總想跟我說什麼?”
“李女士一看就是實誠人,怎麼會跟趙總之間有這樣的緣分呢?”
“大約是緣分天註定吧!”
“看來李女士對我有防備,你不說也沒關係……我只是看不過你白白被人欺騙……趙總這個人城府還是很深的~”
“很謝謝許總會替我著想,不過我老公不會欺騙我的,而且也沒有必要欺騙我。我們剛結婚沒多久,夫妻感情也很好,還有一個可愛的女兒……至於城府,正因為我老公有城府才跟我互補呀,不然一家子都老實巴交的,豈不是會被人算計而不自知嗎?正因為他的城府才讓我有安全感……”
“看來你對他很信賴~”
“夫妻間相互信任和理解是最基本的相處方式……”
“你就沒想過他出差的時候會瞞著你找女人嗎?”
許總說完就定定地看著我,那眼神堅定如鐵,彷彿趙哲找人已經實錘。
但趙哲對酒精並不執著,葉修灌他酒的時候,他不惜裝醉來躲避,他這次喝的胃出血並不是貪杯,而是逼不得已,他喝酒喝得都住院了,還有什麼心思和精力去玩女人?
要說他是劈腿,找一個比我好的女人戀愛,這我是信的,但說他出差的時候隨便跟一個來路不明的女人風流,我卻一點也不信。
“如果你不信我說的,可以回去查查他手機,另外……我這裡有影片……”許總忙不迭地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