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石曉峰身邊,把衣服給他披上了,然後跟沈彥川說:“這傢伙昨兒晚上凍著了,有點發燒,白天在教室趴了一天,剛才說去洗漱,結果人就洗沒了。”
“我這不是看見小夏鬼鬼祟祟地跑到我們水房裡洗衣服,跟上來湊熱鬧嘛,順便跟川子聊了幾句。”石曉峰解釋道。
沈彥川細看了看他的臉,發現果然比平時紅很多,趕緊推著他跟莫瀟下樓,“好了,有話咱們回頭再聊。你趕緊吃藥睡覺去吧!”莫瀟跟沈彥川點點頭,拽過石曉峰走了。
熄燈後,倒在床上,前一天晚上基本沒睡的沈彥川,大概是累到了極點,反而沒了睡意。他胡亂地想著偷偷給自己洗衣服的常夏、想著跟他聊天的石曉峰,想著那場遲到的流星雨,想著將來的文理分科、高考、大學……他想著,自己得多盯著常夏的成績,得抽空跟莫瀟聊聊難得“犯病”的石曉峰,得準備常夏的生日禮物,得研究假期去哪裡打工,以及更長遠的,文理分科之後,他得認真研究高考和大學了,學什麼專業,考到哪個城市,將來就業會不會難,爸媽養老怎麼辦……
沈彥川想到最後,長嘆了一口氣,他有點厭煩自己,終於用被子矇住了頭,世界黑了,腦袋也黑下去吧,得睡了,還好明天是週六,可以多睡一個小時,糟糕的是,明天還有數學小測驗……
週日是所有三十八中學生最盼望的日子,常夏和沈彥川也不例外。三十八中所在的北安區跟南平區正好是A市的南北兩頭,相距甚遠,正常情況下,兩段公交車加起來,大概需要執行一個小時。常夏和沈彥川每到週日中午放學,都會約好一起坐264路公交車到市中心,再轉乘125路回家,第二天一早再一起返回學校。石曉峰則是大概一個多月才回家一趟,因為得算著他媽媽出差的時間。
三十八中是264路公交車終點站,按理說,平時在這站上車是一定會有空座位的,只是每到週日中午,呼呼啦啦一起放學的三十八中學生,很快就會把公交車塞滿,能不能搶到座位,憑的是好運氣和真本事。
常夏運氣向來不好,和別人推擠搶座,更是他的弱項。他唯一的優勢就是跑得比一般人快些。每到週日中午,下課鈴響,常夏基本上一秒鐘都不會耽誤,總是第一個衝出班級,直奔公交車站。碰上正在等候的公交車,常夏就會三步並作兩步地跑上去,用兩張不同的公交車學生卡,分別刷一下,還得跟司機解釋一句:“我同學的卡,我也幫忙刷了,請您等他一下,謝謝!”
沈彥川通常不會讓他和司機久等,倆人每每氣喘吁吁地坐在座位上的時候,都免不了瞅著對方笑一小會。用沈彥川的話說,趕公交的時候,常夏跑得比運動會都快。
不過,大多數時候,他們都不能有這麼好的運氣。出來的時候沒趕上車,沒多久放學的學生就都湧了出來,他們自然也就搶不到座位了。而且,很多有座的時候,他們兩個大小夥子,也得給大爺、大媽、帶小孩的女士讓個座位。不過,搶座也就是他們倆的一個小樂趣,就像買彩票一樣,搶到就開心一下,沒搶到也不算什麼,充滿樂趣還不用花錢,何樂而不為?
除了樂趣,常夏和沈彥川在公交車上,還發現了一個問題。自從當年沈彥川給常夏科普了那一出“視線論”之後,常夏對別人的視線,就有一點敏感。沒多久,他就發現,公交車上,總有人在看他。因為車裡大多數時候都比較擁擠,他回頭探查,那些個視線就迅速躲開了。常夏甚至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不小心得罪了誰?又被瞄上了?不過,問題其實並不是出在他身上。直到有天,他跟一個女孩正對上視線,對方的臉迅速地紅了,常夏被她看得也紅了臉。下車之後,沈彥川似笑非笑地逗常夏:“怎麼樣,夏帥哥,這回信我們的話了吧?”
常夏尷尬得臉更紅了,完全不知道接什麼話好。偷看被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