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死將會成為他真正的死因。
織田作之助的眼裡閃著丁點微光,像是將熄未熄的燭火。
「……你應該明白的。」他的聲音有些虛弱。
太宰治握緊他的手。
「你應該明白的……你自己應該明白,無論是站在殺人的一方,還是救助他人的一邊,對你而言,沒有任何的區別。」
太宰治垂下頭,咬緊牙關,握住他的手不停地顫抖著。
現在織田作之助就那樣看著太宰治,像是要將那快熄的燭火傳遞給太宰治。
「去成為救人的那一邊吧。」織田作之助咳了兩聲,傷口滲出的血更多了,他繼續說:「如果呆在哪邊都一樣的話,就去成為好人吧。」
【拯救弱小,保護孤兒。無論正義還是邪惡,對你而言都沒差不是嗎?
那樣子,多少會好一點。
人活著,是為了能為自己活得救贖嗎?】
織田作緩緩抬起手,按住太宰治的後腦,輕輕一拽。
白色的繃帶散落,露出了太宰治那隻始終不見光的眼。
瀕死的他,努力讓太宰治看到光。
看到光……
他的眼前開始模糊,有點發冷,忍不住顫抖,還有點困,黑暗正在侵蝕他的視線。
「織田作——」
稚嫩的童聲如同一道驚雷,將他眼前的黑暗炸的一乾二淨。
織田作之助猛地睜開眼睛。
搖曳著的燭火在那一瞬間,又被人點燃,疲憊不堪得燃燒著。
他模糊不清的視線忽然看到一個人影。
那個抱著雙臂站在柱子,手指向下指了指。
織田作之助感受到幾道熟悉的氣息沖了過來,帶著一股奶香,是咲樂。
這孩子此時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織田作、嗝,織田作你不要死……你不要死嗚嗚嗚,我以後都不喊你織田作了……」
織田作之助忍不住笑,傻孩子,你現在還在喊啊。
「謝……」他艱難地比著一個口型。
那個時候,他去的太慌亂,看到那張紙條和混亂的場景,恍惚之下竟然忘了一件事情,就是去確認孩子們是不是真的出事了。
少女雙指併攏放在眉上輕輕一揚,似乎在說不用謝。
和孩子們一起來的還有一堆醫護人員,他被抬上擔架之前,就看到那個高高的馬尾飛揚,少女轉身離開了。
·
「抱歉,我們已經盡力了。」護士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就已經判定了一件事情。
太宰治差點腳一軟,跪倒在地。
這種給了他希望又給了他絕望的感覺,不如一開始就判他死刑。
還是鶴田在他身後連忙扶了一把。
「太宰先生……」
「沒事。」太宰治拂開他的手,又站得筆直。
他眼睛上的繃帶已經拆了,可是眼中依然黯淡無光。
他啞聲道:「我能去……見見他嗎?」
護士答應了。
天已經徹底黑了下來,房間裡只留了一盞小燈。一張床放在房間正中央,白布蓋著一個孤零零的人。
太宰治站在床邊,肩膀微微顫抖著,半餉,他才半跪下來,掀開白布的手忽然停住。
白布下散落著幾根黑色的頭髮。
這具屍體不是織田作之助的!
他猛地掀開白布,床上躺著的是個可憐的陌生人。
「哎,我還以為你還要站一會才會掀開呢。」一道女聲幽幽地說著。
太宰治回頭,看見來人,愣了一下,「明美小姐?」
來人渾身都被裹在白色的手術服裡,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