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刀。
“奴家是賤人,但就是這個賤人,跟蹤西門慶,而後留訊息給你……石板上的字是奴家刻的!”張開手指,她笑道,“看,嫂嫂的手上全是傷。因為嫂嫂擔心,擔心刻得不夠深,叔叔看不見……擔心刻得不夠多,叔叔看不見……”
武松一臉愕然,手竟然輕輕顫抖起來。
“……叔叔不要忘了,殺了西門慶,你靠的是奴家,是奴家幫你殺的西門慶!沒有奴家,你報不了仇!叔叔,記好了……永遠……二郎……”
潘金蓮伸手,手上滿是血跡,她想要用手摸摸武松的臉,最後一次。
卻被武松一把拍開。
武松眼神厭惡,看她的眼神就像看世上最汙穢之物。
她卻輕笑著,笑得比蘇蘇遇見她的任何一個時候都要燦爛,
屍身重重倒在水中,濺起汙水漫天。
但潘金蓮的臉上卻在笑,她終於永遠住進了武松的心裡。
蘇蘇想起曾有一日,潘金蓮對她說,“連西門慶都能有真情。一定也有一個辦法讓叔叔一生念著奴家” 。
她似乎看見那個美麗的女人,佯裝要在武大的故居等待武松,卻又在蘇蘇離開的當會兒收拾好東西跟了上去,那個美麗的女人一路跟,一路尋找巨大的岩石刻字,不論風雨還是寒暑,走一路刻一路,刻得雙手鮮血淋漓。
她似乎聽見那個美麗的女人,潘金蓮在輕聲地說——
奴家幫叔叔監視仇人的動向,奴家替叔叔剷除仇人。
這樣的話,叔叔,你願意愛奴家嗎?
愛或是不愛?
其實不重要。
如果叔叔不能愛奴家,那就讓叔叔恨奴家。
一輩子恨……
恨得咬牙切齒。
這樣,奴家永遠都在叔叔的心裡面。
在叔叔的夢裡面。
盤旋。
盤旋。
盤旋。
讓你永遠也擺脫不了奴家。
直到叔叔死掉。
原來,金瓶情,水滸緣之起,都不過是一個女人愛到絕望。
但世上又有幾個男人會深切的明白這種絕望的愛。
武松只是知道,卻永遠不會明瞭。
有一個女子,瘋了似的愛著他,她可以因為得到他而成為世上最潔白的雪蓮,也可以因為得不到他而變成世上最汙穢的殘葉。
作者有話要說:
☆、七十五
潘金蓮已死,武松下一步要收拾的那就是西門慶。
西門慶受了傷,無法逃走。
這樣的時候,蘇蘇卻愈發鎮定起來。
慌,沒有任何作用。
逃,沒有任何作用。
“你不是中意這個男人?可為何就沒有為了他同武松拼命的打算?”將沾滿潘金蓮鮮血的刀鋒緊貼著蘇蘇的脖頸,武松問道。
“因為打不贏的啊。”蘇蘇用很簡單一句話將武松擋了回去。
反正都贏不了。
她還不至於蠢到相信依靠運氣就能獲勝。這是她唯一的理由。
“試一試都不願意”
自嘲地笑笑,蘇蘇道,“武都頭知道,我又不真是山林野猴。連來陽穀縣都是靠的武都頭的幫助,否則,我不知何時就完蛋了。”
“所以?”
“所以?他活不下去的。你贏了。”蘇蘇笑道,一場莫名其妙的時間之旅,一場突如其來的愛情,結局不過是一場心傷。
事已至此,後悔也不過是徒生傷悲。
“倒是武都頭要在這種時候過來。梁山呢,做何事?”蘇蘇開始同武松閒扯,她心中並沒有徹底喪失希望。
她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