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顛的,木板的另一端被踩在怒風號船長的腳下——
其實只要他只需要稍稍挪開他那尊貴的腳,就能把麥加爾連同木板一塊兒扔到海里去。
“火槍進水了不好使了怎麼辦?”
“那就讓那個女人掐死你好了。”
“……”
“你敢不敢跳下去?”
“你敢不敢鬆開腳?”
短暫的對話過後,兩人站在木板的兩端互相瞪著對方,又是一陣磨磨唧唧的沉默——在這個過程中,凱撒的腳始終踩在木板上,紋絲不動,就像被強力黏鼠膠沾上了似的那麼牢固。
“……好吧,老子跳,老子跳,他奶奶的——現在說句情話應該不會顯得很肉麻吧?”麥加爾無奈地轉過身,現在,他終於背對著凱撒,海面上波光反射得人有些頭昏眼花,他緩緩閉上眼。
在他的身後是一片的沉默。
他看不見此時此刻的凱撒是什麼表情。
“如果時間倒流,再有一次選擇的機會,我大概還是會屁顛顛地選擇跟你上船的,大狗。”
……
黑髮年輕人張開手臂,不像是童話結局裡的美人魚那樣優美地從船上縱身一躍跳進海里變成泡沫,事實上,他就像一個甩餅似的結結實實成大字整個兒拍到了水面上,翻起巨浪和無數水花。
那巨大的海浪聲淹沒了一句中文。
三個字那種。
……枝枝尖叫一聲,手忙腳亂地游上前去將被海水拍暈的黑髮年輕人抓在手裡,巨大的尾巴一甩狠狠一推,瞬間,倆人就來到了怒風號幾米開外的地方。
凱撒站在船上,他從頭到尾都面無表情地看著這一切——那姿勢和姿態看上去非常眼熟,不遠處的紅毛大副摸了摸下巴忽然想起,似乎在很久很久以前,凱撒就是這樣站在船舷邊上,看著船下的麥加爾扶著那個老頭和他的殘廢兒子離開的。
男人永遠都是一副對什麼都不想知道對啥玩意都提不起興趣的樣子。
但是雷克覺得,他大概是什麼都知道的。
背對著怒風號的所有船員,站在船舷邊的船長終於動了動,他悠悠然地點燃一根菸草,然後在麥加爾和枝枝變成了一隻緩緩遊動的小點時,船長大人終於抬起了自己金貴的腳,隨著一聲巨物落水的聲音,那塊木落到了海水裡。
啪地一聲,然後是無數的泡沫和浪花。
“……聽到了,垃圾。”
凱撒深深地吸了口煙,他垂下眼,煙霧繚繞間,那雙琥珀色的瞳眸裡有著太多複雜的情緒。
然而當他轉過身重新面對怒風號上那群鴉雀無聲滿臉恐慌瞪著他的海盜們時,那些情緒又再次一掃而光——
他又變成了平日裡的凱撒。
怒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