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真的嗎?」盧克說。
布麗吉特看了他一眼,說道:「你好像對這一點很有興趣?」
「不錯。」
布麗吉特又轉身對惠特菲爾德爵士說:「有三個特別人物到了貝爾斯旅館。第一位是個穿短褲、戴眼鏡,穿件可愛的李子色絲襯衫的男士!第二位是女士,沒有眉毛,穿荷葉邊上衣,戴著一大串埃及項鍊,穿著拖鞋。第三位是位胖男士,穿著淡紫色套裝和同色鞋子。我猜他們可能是咱們那位埃爾斯沃思先生的朋友。愛說閒話的人告訴我:『有人說,今天晚上女巫草坪有狂歡派對呢。』」
惠特菲爾德爵士氣得滿臉通紅地說:「我不準!」
「你不準也沒用,親愛的,女巫草坪是公有財產。」
「我不許他們在村子裡胡來!我要在報上攻擊,說這是『醜聞』。」他頓了頓,又說,「記得要在我的筆記本上寫下來,請席德利寫篇文章。我明天一定要進城去。」
「『惠特菲爾德爵士與巫術之戰』,」布麗吉特尖刻地說,「安靜的鄉下還保留很多中世紀的迷信。」
惠特菲爾德爵士困惑地皺眉看看她,然後轉身走進屋裡。盧克幸災樂禍地說:「你應該更賣力地工作,布麗吉特。」
「你是指什麼?」
「要是丟掉這份工作就太可惜了。這個丈夫還不是你的,那些鑽石和珠寶也一樣。如果我是你,就該等到結婚典禮舉行之後再賣弄伶牙俐齒。」
她冷冷地看他一眼,說:「親愛的盧克,你真是太體貼了。謝謝你這麼為我的將來操心。」
「我一向非常體貼。」
「我倒沒發現。」
「是嗎?那可真讓我意外。」
布麗吉特扯下一片樹葉,說:「你今天做了些什麼?」
「還是照樣四處打聽。」
「有什麼結果嗎?」
「可以說有,也可以說沒有。對了,家裡有沒有工具?」
「大概有,哪種工具?」
「噢,隨便什麼小工具,」十分鐘後,盧克從一個小櫥櫃裡挑出他要的東西,「這些夠用了。」他拍拍放進口袋裡的東西說。
「你想偷偷溜進別人家?」
「也許。」
「這麼做未免太過分了吧?」
「噢,我的處境本來就困難重重,我們星期六吵過架之後,我想我應該搬出去了吧。」
「要是你想表現得完全像個紳士,的確應該搬出去。」
「可是既然我相信自己就快找出那個殺人兇手,也只好勉強留下來了。要是你能想出什麼好理由,讓我搬進貝爾斯旅館,謝天謝地,那就請快點說吧。」
布麗吉特搖搖頭,說道:「不行——一方面你是我表哥什麼的,一方面旅館也住滿了埃爾斯沃思先生的朋友——旅館只有三間客房。」
「那我只好留下了,不過你一定覺得很痛苦。」
布麗吉特對他甜甜一笑,說:「一點也不會,我隨時都能剝下幾張人頭皮來炫耀。」
盧克感激地說:「那真是天大的謊話。布麗吉特,我最欣賞你的地方,就是你一點也不仁慈。算了,算了,失戀的人要進去換衣服,準備吃晚餐了。」
晚上平靜地度過。盧克對惠特菲爾德爵士的長篇大論表示非常有興趣,專心地聆聽著,所以爵士對他更加賞識。進入起居室之後,布麗吉特說:「你們男人在一起可真會消磨時間。」
盧克答道:「惠特菲爾德爵士說得太有意思了,所以時間一眨眼就過去了。他跟我講他成立第一家報社的經過。」
安斯特拉瑟太太說:「盆子裡這些小果樹真是太奇妙了,你應該試著在陽臺上也種一排,戈登。」話題又回到平常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