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若要同往恭賀觀禮,就讓她們一道兒去吧”
媚娘不作聲:誰稀罕徐家人去秦宅走親戚?明天天不亮就跑,才不要她們跟著
徐俊英沒再說什麼,深深看了她一眼,即走出水亭隨寶駒離去,經過翠喜站的地方,停下囑咐兩句,便轉過假山,消失了。
翠喜走進水亭對媚娘說道:“大*奶怎不把衣裳給候爺?”
媚娘怔了一下,才記起自己還坐著徐俊英的外袍,站起身看了看,說:“他是為公務去的,還不是一樣要回房換官服——這件他要穿我還不讓呢,都有折皺了,給人知道是我坐成這樣,難堪的是我。帶回去,洗洗熨平了收起來,最好以後都別讓他找來穿”
翠喜忍不住笑:“還好候爺裡頭穿了勁裝,不然他還非得要穿這件呢”
徐俊英走出假山,便稍作停頓,等寶駒上來回話,聽寶駒說老太太進宮了,他微微挑了挑眉:祖母和梅梅倒是配合得挺好,一個尋由頭,一個送上門來,祖母畢竟是老了,他不能責怪她什麼,而梅梅,她不會不懂他的心意,卻還是這樣不管不顧,讓他既憂心又傷心
想了一想,對寶駒說道:“告訴肖承志,一切安排妥當,到城外十里處等候我要先進宮,叫董能跟著,路上回話”
午飯過後,媚娘陪著恆兒在榻上玩得高興,見恆兒用兩隻小拳頭搓揉眼睛,便阻止他:“這樣不好,眼睛會痛的”
夏蓮說:“恆哥兒困了呢,該睡一會”
媚娘點點頭:“我也有些困了,打熱水來,給他洗洗手臉,我帶他歇會”
娘倆睡得一樣香,媚娘還不許人叫起,醒來已是日頭西斜,翠喜說到申時了,夏蓮抱了恆兒去,媚娘簡單梳洗一番,帶著翠喜憐思往秋華院來,鄭夫人雖說平時總壓著她,再怎麼說為了恆兒成全了她的野心,讓她接手掌管中饋,沒有鄭夫人的暗許和首肯,在鄭夫人手下聽命了二十年的管事婆子們不會那麼輕易就順從於她,鄭夫人全心栽培,管事們傾力相助,她幾乎沒遇上什麼大難題, 抓握了管家權柄,才有了底氣,能夠在機會來臨時放手一搏。不知道以前的秦媚娘和鄭夫人之間是什麼樣的情形,她岑梅梅得承認欠鄭夫人一份情,她如今病癱在那裡,能夠為她做到的,還是儘量去做吧
四奶奶甘氏還在秋華院,真正算得是個好媳婦,從早到晚半步不離地服侍病床前,二小姐徐小容午後也過來了,坐在一旁陪著,一邊看冬梅繡花,何媽媽陰沉著臉站在床邊,四奶奶動一動,想給鄭夫人喂水或喂藥,她便支使春月冬梅上前,不然就自己走去接了藥碗,皮笑肉不笑地連聲說還是讓奴婢們來吧,四奶奶累了一天,且歇一歇。而鄭夫人也跟何媽媽很合作,春月和何媽媽在旁邊,她就開眼睛,甘氏或徐小容近前,她就緊閉著眼裝睡,理都不理人家,媚娘袖手在旁站了一會,見此情景,不禁暗自搖頭嘆氣。
嫡庶有別,也許任何一家子都是如此吧,鄭夫人平時高高在上、在妾室庶子們面前傲慢慣了,不甘心以這副癱病模樣接受他們狀似憐憫的服侍,仔細想來,也是情有可原。雖然不很贊同,但為著病人能有個好心情,更利於康復,媚娘打算遂了何媽**願,順便解放四奶奶和徐小容。
她拉住甘氏的手,離開床前幾步,笑著說道:“歇歇吧你看滿屋的婆子丫頭,都是太太用慣的人,最能揣度太太心意,咱們不定能做得比她們好,都由她們去做罷你與二妹妹辛苦了這幾日,也該喘口氣”
甘氏眼圈微紅,吃力不討好的事,又豈是她願意做的?女兒這幾日也有點著涼,晚上總咳著,她都不能照看,婆婆林姨太太抱了女兒去,只為讓她專心服侍太太,夫婿徐俊庭也要求她恪盡孝道,盡心盡力守護在太太病床前,務必把太太服侍好了。
林姨太太說:“為你們自己,也為大爺盡一份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