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憐大爺每日早出晚歸,忙於公務,都不知能否安心吃頓飯……我是個沒用的,白白辜負了我們小姐、大爺的親孃。現在的大太太厲害著,自小連邊兒都沒讓我們近他,什麼都沒能為他做到,他就這麼忽忽兒地長大了……如今還能顧著你們的前程,為你們作打算,他是親親的哥哥,對你們的心就和老候爺一樣,你們凡事能分擔就多擔著,少讓他操心府裡的事,莫累著他,才是正理”
徐俊庭的話很簡短,卻把她釘死了:“哥哥在外邊奔波,嫂嫂管著府裡事務,都忙著,我白天也多不在家裡,你,什麼也不必做,就專登守在秋華院,服侍太太去吧”
甘氏明知何媽媽討厭她在這裡,但她也只能夠硬著頭皮厚著臉皮守著,大太太病了這幾日,大哥倒是來過幾回,大嫂面都不露一下,若是她這個弟媳也不來,那大太太病床前就沒有長房的媳婦守著,若是傳出去,讓人恥笑責罵,丟的是徐府長房的臉,別的人倒沒什麼,長房長孫被人取笑,林姨太太和徐俊庭知道了,就會責怪於她。
當她聽見媚娘說:“明日起你們不用過來了,在屋裡歇著吧”
不由得和徐小容對視了一眼,有那麼點喜形於色,旁邊的何媽媽聞言也轉過頭來看媚娘,面帶驚喜。
徐小容機靈,假意道:“大嫂有事忙著,不能天天時時守在面前,我們左右無事做,還由我們來服侍太太吧”
媚娘微笑道:“我確實有事要做,不能天天時時守在太太床前,只盡量抽空過來看看,有何媽媽和春月她們在,就可以了。你們每日總還要過來請安的,還如同從前那般,只在門口問一聲兒即可春季潮溼溫熱,屋內氣息本就不大好,光影又暗,若是屋裡人太多,於病人不宜,因而無需都守在此間。何媽媽自會安排好,無事時只留一兩人在屋裡值守,待會我教春月她們一套按揉手法,每日按時辰替大太太按揉,一邊與她閒話,她現在不能說,但她能聽,多說話,說她喜歡聽的話,儘量讓她高興,這樣才有利於康復”
何媽媽看向鄭夫人,見她睜開雙眼,忙走上去,含笑道:“太太可是聽到大*奶說話了?大*奶說要替太太按揉身上,太太可肯?”
鄭夫人閉上眼又睜開,極快地連續做了三遍,何媽媽幾乎要流下淚來,對媚娘俯下身去:“老奴遵大*奶所言,定會照看好太太”
媚娘點頭:“此後就多辛苦你們,候爺若不忙於公務,早晚會來探看問安,我卻是忙些,最近宮裡皇后時常召我去,府裡事務有二奶奶幫著料理,也得不時過問——我會交待下去,秋華院所有僕婦婆子丫頭,每人的月錢都加一倍,何媽媽與上房幾位姐姐,加兩倍吧務必照顧好太太,半點不能馬虎,若是讓我知道太太受了一點點委屈,難過了,這一屋子的人都得受重罰,絕不輕饒”
大太太得了急病至今,何媽媽都是滿臉愁雲,方才聽媚娘不讓四奶奶她們近前服侍,神情才鬆緩下來,此刻再聽媚娘說出這番話,她簡直想跪下來朝媚娘磕頭,這位大*奶真是太不一樣了,早上還拒人於千里之外,似乎不肯關顧不肯理會太太,這會子忽然又完全改變了心意,全心維護不讓太太吃虧,到底還是太太厲害啊,先前沒看走眼,扶持對人了,大*奶終歸懂得感恩戴德
勸走甘氏和徐小容,媚娘叫過春月冬梅幾個,用心教她們一些按摩手法,急性中風後為防關節筋肉扭曲變形,有一套相應護理的按摩手法,前世她學過,假期回家每天為奶奶做幾次,熟練得很,一邊教一邊說些中風病症的護理知識,幾個丫頭機靈程度不一樣,接受能力也參差不齊,教了小半天,除了冬梅能全套做下來,其餘的還欠些,媚娘在確認冬梅的動作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