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反被嚇了一大跳,拍著胸口轉過身來,看見張靖雲站在門口,便指著他笑嚷:
“你玩什麼啊?要把我嚇死了!”
張靖雲也笑:“你不是要嚇人麼?膽子應該大些才對,怎麼反被人嚇著了!”
“誰說嚇人的人非得膽大?你不在小花廳寫方子,也跑來做什麼?”
“我想來看你要做什麼。”
“哈哈!你不會是開了天眼吧,看到人心裡想什麼,其實我來的時候沒想要嚇他,他太認真了,好像在數數,我忍不住要給他弄亂了,好叫他重數一遍!”
靈虛子笑著站起身,拿手上的樹枝點著她:“想不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吧?你猜到了,我是在數數,要數夠一百下。不過我可不是蟬,蟬一嚇就不叫了,我還可以繼續數下去——你嚇不到我,早聽到你腳步聲,不回頭看而已!”
媚娘詫異:“我走路的聲音有那麼大嗎?”
靈虛子說:“腳步聲、衣袂飄動的聲音,都不算很大,從小練聽力,聽得到!”
“有這麼好的聽力,太棒了,我可以練嗎?”
張靖雲微笑看著她:“我剛才不是故意嚇你,只是想提醒你他早知你來了,你嚇不到他的……聽力要自小練才好,你練這個做什麼?”
媚娘無所謂地擺擺手:“不做什麼,好玩而已,如果太難我才不練——你們練了也沒多大用處吧?”
靈虛子說:“練氣練功,一般總要練聽力、眼力,總會有用的。”
媚娘走去翻看櫥櫃:“啊!有好多新鮮食材,早飯沒傳來,我給你們煮吃食,好不好?”
靈虛子笑道:“貴為候夫人,你會煮吃食?”
媚娘吹牛:“我是岑梅梅,不會煮吃食,我開什麼酒樓客棧?不煮太複雜的,每人下一碗麵,就可以了!”
張靖雲說:“等你的手好了再煮吧,現在不宜碰生水!”
媚娘看看自己的手,苦笑一下:“讓你看見了,皇后生皇子,我也跟著受痛。”
靈虛子說:“我也看見了,不妨事,回去給你拿瓶藥膏,擦兩日便回覆原來的樣子——是了,你跑這兒來做什麼?就為找吃的?”
“不是,皇上來了,我不在皇后身邊,就得站太后身邊,受不了,不如跑來找你們嘍!”
靈虛子笑著搖頭:“俊英不跟著皇上嗎?有他在呢,你怕什麼?”
媚娘說:“我和他……”
門口暗影一晃,就見徐俊英走了進來,笑著說道:“你與我怎麼樣?我只遲了一步,就追不上你了,你倒是跑得真快,又沒說往內偏院來,害我四處找也找不著!”
小廚房裡三個人都怔了一下,媚娘指著他:“威遠候走路沒有聲音的嗎?靈虛子你怎麼聽不到?”
靈虛子略顯尷尬:“我……方才只顧與你們說笑,沒認真去聽,俊英來得……好快!”
媚娘進來之後,張靖雲隨之進來,說說笑笑,媚娘又開關櫥櫃,拿勺子舀水玩,弄出各種各樣的聲音,一邊和他說話,他還得照看火勢,真就沒去聽外邊的動靜了,但他也明白徐俊英不是來得太快,而是早就來了,他輕功練得很好,若不想讓屋裡的人察覺到,很容易辦得到。
張靖雲跟徐俊英點頭打招呼,他和靈虛子一樣的情形,沒注意到徐俊英什麼時候來到,但他有意站了一個有利地形,從前面正院裡進來的人若走正路,都會被他看到,就是不知道徐俊英從什麼方位來的,應該在左側窗邊站了一會,然後忽然之間進了門。
張靖雲很淡定,沒有一點尷尬之意,他覺得此時和媚娘站在一起很正常,三人都是奉命守在坤寧宮,媚娘現在還是威遠候夫人,但依照他對媚孃的瞭解,很快,她就不是了。
她像他的母親,卻又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