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在平時,聞清臨很大可能要「叛逆」般反問:「如果我偏要在這裡呢?」
但現在,聞清臨卻像是潛意識中從沈渟淵溫沉有禮的話語中,意識到了些微微妙的強壓。
聞清臨忽然就不想「叛逆」了。
他只是又看了沈渟淵兩秒,就從善如流點了點頭,轉身拉開洗手間的門,出去了。
沈渟淵一直盯著那扇門,直至確認了完全闔上,他才抬步走過去,乾脆利落給門上了鎖。
之後走到了洗手檯前,開啟了最角落的水龍頭,開始洗手。
不過,他還做了一件事情——
暫時封起了洗手池下面的水漏。
其實說是洗手,沈渟淵也不過是微微彎腰站在那裡,任由水流從自己的指縫間緩緩流下去。
在洗手池中愈積愈多。
鏡中印出他的虛影,好似一座沉默的,瀕臨噴發的火山。
錢洪還在隔間裡沒出來,也還在講電話,話題依然圍繞聞清臨。
依然是極其令人作嘔的種種意-淫。
沈渟淵每聽一個字,眸色就沉一分,肩背輪廓亦繃緊一分。
直至錢洪終於結束通話電話,聽隔間門一聲輕響,沈渟淵的眸底已經如同積蓄起風暴的海面,身形亦如同一張蓄勢待發的弓弦。
只不過,在錢洪走出來的瞬間,沈渟淵所有威壓就又暫時被斂於無形——
他甚至依然保持著微微彎腰洗手的動作沒有變。
錢洪走到洗手檯邊,看到沈渟淵的時候猛然一愣,肥膩的臉上劃過一瞬明顯心虛。
大概是怕沈渟淵聽到了他剛剛那通電話。
這種事情被人聽到,總歸是不太好的。
錢洪便率先開口,堆起笑臉道:「我就說我和沈總是真有緣,連上個衛生間都能碰上!」
邊這樣說,他就走到了沈渟淵旁邊的另一個洗手池前,準備洗手。
可沈渟淵卻忽然開口,並沒有接他話茬,只是道:「錢總來這邊洗手,正好我沒關水。」
錢洪微愣,隱約覺得沈渟淵這個要求有兩分奇怪,但也並不是太奇怪,且眼看沈渟淵已經側身給他讓出了位置,錢洪便沒有多想,走了過去,也彎下腰,在已經積蓄了近半池水的洗手池中開始洗手。
可沈渟淵卻還站在他後側方,並沒有離開。
不等錢洪疑惑,沈渟淵就又開了口,忽然問:「錢總是看上聞老師了?」
嗓音低而沉,卻不洩露半分情緒。
錢洪洗手的動作一頓,意識到沈渟淵果然是聽到了他剛剛的電話。
只是不太摸得準沈渟淵問出這句話是什麼意思,猶豫一瞬,錢洪笑了笑,避重就輕般答:「聞老師這樣的極品,誰看上他都不意外,你說對不對,沈總?」
沈渟淵不置可否「嗯」了一聲,神色依然不露分毫。
只有他自己知道,此時此刻,他內心正在激盪翻滾著何等的暴戾與瘋狂——
他的聞老師確實是獨一無二的極品。
又豈是眼前這種髒東西,配肖想覬覦的?
「所以,」沈渟淵又忽然開口,問得直白,「錢總打聽到聞老師的背景了嗎?」
見沈渟淵這樣坦蕩,錢洪也懶得裝了,他搖頭如實道:「還沒這麼快。」
頓了頓,忽然想到什麼,錢洪又忍不住一疊聲問:「或許沈總知道嗎?知道的話方便給我透露一下?也好讓我有個底對不對?」
問完,錢洪也已經洗完了手,正準備關掉水龍頭。
「我確實知道。」沈渟淵的回答適時響起。
錢洪一愣,下意識抬頭透過鏡子看向沈渟淵,語氣難掩激動:「是誰!早知道沈總知道,我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