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清臨甚至沒有力氣解開自己手腕上的手環,他甚至覺得稍微動一動手指都很困難。
湧上腦海的第一個念頭是——
下次,絕對要和這人提前約定好安全詞,以防自己哪一天真能被玩暈過去。
第二個念頭是——
沈渟淵真的是人嗎?肋骨骨折恢復好了嗎就特麼做得這麼兇?
這個念頭湧起的瞬間,聞清臨還是勉力聚起心神,抬眸瞥了一旁沈渟淵一眼。
沈渟淵正靠坐在床頭休息,邊還不忘給聞清臨輕輕按摩舒緩,眉眼間儘是飽餐後的餮足與愉悅。
聞清臨輕哼一聲,懶散開口:「你肋骨不疼?」
沈渟淵動作微頓,片刻後,他才啞聲答:「還好,能忍。」
雖然自己也確實得到了充分滿足,但對比起來,此時此刻累到抬不起手的人是自己,可看起來萬分餮足的人是沈渟淵,聞清臨就忍不住出聲譏諷:「沈總還真是身殘志堅。」
沈渟淵聽了這種譏諷也並不惱怒,反倒沉沉笑起來,直白喟嘆:「聞老師真的太美味了,我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邊這樣說,他邊拉開了床頭櫃抽屜,從中摸出一盒煙。
抽出一支遞至唇邊,沈渟淵按下打火機,點燃。
輕吸一口,煙霧瞬間在他面前彌散開來。
聞清臨盯著他看了兩秒,忽然就彎唇笑了起來。
煙霧繚繞間,沈渟淵垂眸看過來,低聲問:「笑什麼?」
「笑我最初怎麼能那麼看走眼,」聞清臨半真不假搖頭嘆道,「竟真把你這樣的野獸當紳士。」
似是沒想到聞清臨會忽然這麼說,沈渟淵微怔一瞬,就也勾唇笑了,又故意反問:「那聞老師是更中意野獸,還是紳士?」
「這種顯而易見的問題,」聞清臨輕笑搖了搖食指,把問題原拋回去,「是不是就不必問了?」
可沈渟淵卻好似莫名執著,他堅持道:「可我想聽聞老師親口告訴我答案。」
聞清臨沒有立刻出聲,而是又盯著煙霧之後沈渟淵的深邃眉眼看了兩秒,才彎眼認真道:「中意真實的你。」
所以,永遠不必在我面前再有任何偽裝。
講了這句,聞清臨就忽然撐住床沿坐了起來,四肢還是酸軟沒有力氣,他便乾脆靠在了沈渟淵身上,又抬起那隻還扣著手環的手,從沈渟淵指間抽走了剩餘半支煙。
送至唇邊,含住略顯濡濕的濾嘴,輕輕吸了一口。
尼古丁升入腦海的瞬間,聞清臨忽然回想起了第一次同沈渟淵分享同一支事後煙時的情景——
和現在相似卻又不同。
那時點燃煙的人是自己,半路截走的人是沈渟淵。
而現在反了過來。
那時,兩人更沒有現在這般,親密到用一根鎖鏈相互連線——
不止是連線手腕與脖頸,更是連線兩顆終於跳在同一個頻率的心臟。
可無論是相似亦或不同,那確實是這後來一切的開端。
從那第一次「白日宣淫」開始,從沈渟淵第一次截走自己的半支煙開始…
聞清臨開始一層層剝離掉這人的所有偽裝,直至窺到所有的真實。
不自覺又抬了眼,便正好撞進沈渟淵一直垂落而來的專注目光。
聞清臨在那深邃眸底,窺見了自己的倒影。
只有自己。
目光交匯,雖然誰也沒有開口,可聞清臨卻已經莫名篤定,沈渟淵同他一樣,回想起了同樣的開端,亦生出同樣的感慨。
片刻靜默,沈渟淵就又忽然笑了起來,他嗓音依然透著喑啞,語氣卻格外真摯:「清臨,我現在真的很開心。」
聞清臨頓時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