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聞清臨這人之前多年都是個獨行俠,很熱衷於一個人旅遊採風找刺激的。
但他現在就是這麼說,沈渟淵自然也無法強迫他一起去。
沈渟淵微微蹙了下眉,薄唇微動卻沒能立刻講出什麼——
有那麼一個瞬間,沈渟淵甚至想直接問聞清臨,是不是他之前講過的那句「為聞老師痴迷」,給聞清臨造成了困擾。
才讓聞清臨現在對他疏離。
其實沈渟淵當時會講那句話,也是一次難以自控的試探。
試探聞清臨是否對他懷有同樣的,哪怕只是千分之一甚至萬分之一的好感。
畢竟相處至今,聞清臨對他的態度轉變,沈渟淵是能夠感覺到的。
只是從來不敢自作多情罷了。
不過最後,沈渟淵也沒有把這樣的話問出口。
暫且不提問出口後可能造成的尷尬局面,就說這個「疏離」 ,其實沈渟淵平心而論,聞清臨並沒有對他疏離,甚至現在還和他一起過平安夜,一起逛商場…
聞清臨只是以很敷衍的理由拒絕了和他一起出趟國,而選擇要同他暫時異地而已。
或許聞老師只是想要一段暫時的獨處時間,而沈渟淵別無選擇,只能尊重。
當然,沈渟淵不會知道,聞清臨拒絕的真實原因——
確實是想要暫時異地,但並不是為了獨處,而是為了給兩人關係新增一個可能的突破口。
或許換作有的人會覺得,兩人本就已經是合法夫夫了,像現在這樣彼此間都越發熟稔甚至親密,就這樣順其自然發展下去就很好。
但聞清臨並不是「有的人」。
聞清臨骨頭裡渴望的情感,從來都是熾烈到近乎極端的。
以前對沈渟淵沒興趣倒是無所謂,可現在卻不同了。
現在,聞清臨並不想接受這種一直懸於表面的「自然而然」。
因此或許短暫的異地,反倒能成為打破這種「自然而然」,真正讓他們之間有實質突破的機會。
更何況——
「元旦之前,」聞清臨輕聲問,「沈總能回來,是嗎?」
「對,」沈渟淵立刻點了頭,語氣認真,「你的生日,我肯定會回來。」
更何況就是這麼巧的,聞清臨生日就是不久之後的元旦當天。
他以前其實對過生日也並沒什麼期待,他爸沾上賭-癮之前,他每年生日至少還能吃到一次生日蛋糕,等他爸開始賭博再到後來日復一日的壓抑窒息生活,自然是不可能再過生日了。
一直到了逃離出來念大學起,聞清臨才又開始過生日——
因為童檸樂於操持這個。
不過大學開始至今的生日,也都沒有很特別。
無非是和相對熟悉的朋友一起吃吃喝喝一天罷了。
聞清臨活了二十八年,從沒有一年像今年這樣,如此期待起過生日。
或許是因為今年,他的人生裡多出了一個沈渟淵。
「那就好了,」聞清臨斂了思緒微微彎眼,語氣不露分毫端倪,「那我就在家等沈總回來就好。」
沈渟淵只能沉聲應「好」。
他們說話間,正路過了一家男士襯衣專賣店。
視線在櫥窗裡一件件襯衣上一掠而過,沈渟淵腳步微頓,忽然又問:「聞老師不願陪我出差,那能滿足我一個小要求嗎?」
聞清臨眉梢微挑:「嗯?」
「借件襯衣給我,我帶走。」沈渟淵答得簡明扼要。
一瞬怔愣,聞清臨就猜到了沈渟淵是要做什麼,他眼底浸開笑意,卻偏要壞心眼問:「沈總借我的襯衣做什麼?你又穿不上我的。」
沈渟淵立刻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