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什麼?
沈渟淵沒有明說,但聞清臨自然聽得懂。
實在不明白自己在這人眼裡是個什麼形象,聞清臨好笑反問:「你看我像是害怕這個的樣子嗎?」
沈渟淵沉默一瞬,沒有立刻出聲——
不像,他在心裡想,看你像是對這個感興趣的樣子。
不過這話沈渟淵暫時還只敢在心裡想一想,不敢真的說出口。
因此半晌,他再開口,便識趣跳過了這個問題,轉而又低聲問:「那…聞老師生氣嗎?」
聽到他這個問題,聞清臨便壓下了唇角。
生氣嗎?
其實是不的。
他能理解一直以來沈渟淵的隱瞞與不坦誠,所以在終於窺見真實的時候,只感到驚喜與亢奮。
且很慶幸,能夠窺見這樣的真實。
不過…
不過這並不妨礙表面上,聞清臨朝沈渟淵挑了挑眉,輕飄飄丟擲兩個字:「你猜?」
沈渟淵呼吸倏然一滯。
片刻後,他便再次開口道歉:「清臨,對不起。」
語氣分外真摯而沉緩。
聞清臨故意問:「沈總現在想清楚,是因為什麼要對我道歉了嗎?」
點了點頭,沈渟淵回答得很認真:「我之前,不該一直隱瞞不坦誠,甚至還說過謊。」
這謊言是指什麼,兩人彼此都心知肚明。
「那既然沈總知道錯了,」聞清臨乾脆側過身,看進沈渟淵的眼睛,目光一瞬不瞬,他又輕聲問,「是不是得接受懲罰?」
「我任由聞老師處罰,」沈渟淵毫不猶豫應了一聲,可略一停頓,他又忍不住更緩下嗓音補上一句,「只要…只要聞老師不會離開我。」
他講這句話的時候,望向聞清臨的目光裡透著絲毫不加遮掩的渴求意味——
當真像極了害怕被主人拋棄的大狗。
可聞清臨已經清楚知道,這人根本不像此時表露出的這麼無害。
有一瞬間聞清臨想故意壞心眼問一句:「如果我真的選擇離開,你會怎麼做?」
但最後他並沒有將這句話問出口——
暫且不提他之前已經在沈渟淵的夢話裡得到過答案,即便是沒得到過,聞清臨也不會問。
他確實很喜歡故意挑釁,刺激沈渟淵。
但任何事情都是有個界限的。
不該出口的話,即便只是玩笑挑釁也不該。
聞清臨想要的是沈渟淵的坦誠,並不是沈渟淵的不安。
因此最後,他只是搖頭笑了一下,半真不假玩笑道:「沒那個想法,沈總這麼對我胃口,我怎麼捨得離開?」
話音落下,就見沈渟淵喉結驀然一滾。
聞清臨又轉而道:「不過懲罰當然要有。」
沈渟淵立刻道:「聞老師想對我做什麼,都可以。」
被他這副乖順模樣逗笑,想了想,聞清臨就又有了想玩的——
他又開啟沈渟淵的膝上型電腦,指尖在觸控板上滑動,很快就從那個資料夾中,選出了自己此時想要的照片——
那張昨晚上畫過的,沈渟淵戴著金屬止咬器的下半張臉。
「這個東西,」聞清臨饒有興味問,「還在嗎?」
沈渟淵瞥了一眼,就如實道:「還在…」
「找出來,」聞清臨滿意一點頭,終於發布了他的第一項懲罰要求,「戴給我看。」
頓了一下,他又忽然抬手,捏了一下沈渟淵的鼻樑——
那是個飽含狎暱,又很像真的在逗狗狗的動作。
拇指指腹又在沈渟淵鼻尖輕輕摩挲一下,聞清臨慢條斯理補上半句稱呼:「騙人的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