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蘇後背生出一片冷汗。
又聽見武松說,“武松要的是,這對姦夫淫】婦被千刀萬剮!”
身子一凜,默默點頭,蘇蘇卻連一個看似鼓勵的笑容都擠不出來。她意識到一直以來她都太低估武松了。她一直以為武松是個直言快語的漢子,始終相信官府,故而想要依靠官府解決一切,可而今才明瞭,武松的隱忍,武松耐著性子依靠官府,不過因為——
通姦者,男子無事,女子被浸豬籠。不過是坊間笑料。
通姦殺人者,男子殺頭,女子凌遲。萬世招人唾棄。
這才是武松想要的報復。
“倒是蘇姑娘,今日怎會在此飲茶?”武松突然道。
蘇蘇赫然記起西門慶對武松說過的那些話,沉穩地答道,“其實,小女子是來這裡放風的。”
武松未多言,他信了。
蘇蘇鬆了一口氣。
樓上傳來調笑聲。
“走吧。”武松起身道。
蘇蘇不好拒絕,諾諾起身。她有點心慌,又瞟了眼潘金蓮的小樓。
視線同西門慶對上,但也不過是一瞬間,西門慶就隱去了身子。
他知道她在這裡?
這時,濃妝豔抹的王婆忽然將她扯入僻靜處,狡黠得看了眼武松的背影,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竊聲道,“大官人同三寸丁家的小娘子正快活著呢!”
蘇蘇腦子有些轉不過彎,難道這不是顯而易見的事情嗎?這件事全陽穀縣人都知曉,王婆同她說這個作甚?
王婆朝她使了個眼色,眉眼間是隱不去的諂媚,“姑娘同大官人是熟人,大官人能與小娘子偷】情,靠的是老嫗這張嘴,而今美事已成,大官人就這樣忘了老身這個搭橋人,豈不……”說完,衝蘇蘇笑了笑。
蘇蘇懂王婆的意思,她嗤笑著拍拍王婆那能摸到肥肉的肩膀,道,“大官人不是給了錢嗎?”多說無益,她打算走人。
王婆卻又抱著她的手臂,迎著她鄙視的目光,一臉賠笑,須臾間,又換了一副狡黠的眼色,恬不知恥地道,“轉告大官人,切莫覺得老身無用,若日後大官人看上別家的小娘子,還離不得老身。”
蘇蘇強壓著心頭冒出的一股火。唯有王婆,是死幾次都不夠的。這個老嫗,還想要害多少人!?她狠狠甩開王婆的手。
王婆似乎想要說什麼。
可武松卻在這時走了來,一把扯過蘇蘇,牽住她的手,臨走前還惡狠狠瞪了王婆一眼。
蜷縮著身子王婆走入後堂。沒人知道她在想何事。
蘇蘇不自覺又看了眼小樓。
此時窗戶已大開,西門慶和潘金蓮各倚在窗戶一側,西門慶面色有些冷,潘金蓮卻一副欣喜若狂的模樣。
暴風雨的前奏。
蘇蘇同武松走在一路,自然吸引了全陽穀縣的目光。坊間立刻開始傳山林野猴蘇蘇其實是武都頭放在西門慶身邊臥底的流言。也有人說,蘇蘇是西門慶放在武都頭身邊的臥底。兩派人爭論不休。但對蘇蘇來說,事情如何都無所謂,她還是回自己屋中,用貴重的珠寶點綴絹花。
就在第一朵絹花大功告成的時候,武松又來了,長時間陰鬱的他的臉上出現了第一道曙光。這道曙光讓蘇蘇心驚肉跳。
西門慶再一次將把柄落入武松手中。
頭一日,一個蹣跚的老嫗前來武松面前告狀,說西門慶搶了她唯一的外孫女入府,還將她的兒子活活打死!老嫗希望武松能替她主持公道。
而武松也從街坊口中打聽到,就在他同蘇蘇再次撞見西門慶同潘金蓮偷情的那一日夜,西門慶的確搶了一個少女入府。街坊們還說,那個少女的哭喊聲震天動地。
“或許是假的。”蘇蘇不想相信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