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閃在一旁,讓眾人進入廳中。
老人身材頎長,相貌清癯,似乎有點冷傲,但看去與常人無異。
玉琦仍被志中抱著,就燈光下打量老頭,暗忖道:“人說聖手神醫魯元,已經有上百高齡,怎會如許不現老?性情冷傲,倒是相像。”
老頭子看了玉琦一眼,沒做聲。落座畢,天霸請過安,冷冷地說道:“老爺子,信不信由你,反正我得到了風聲,從湘南白石關晝夜兼程,半個月腳毛也不知掉了多少根,趕來通風報信,已經盡了力,衝上一代的交情,我為了通風報信,幾乎埋骨在六安州,如無這幾位朋友相救,信也報不成了,好吧!就算小侄多此一舉,做了一次大傻瓜,吃力不討好。打擾老爺子一會兒,小侄便和朋友們告辭。”
“老漢乃是行將入土之人,少在這兒危言聳聽。”
“所以小侄便不說了。”
玉琦突然用平靜的口吻說道:“姜叔,請先替我取出暗器。”
廳角有幾條長凳,柏永年和菁華火速將四條凳並起,志中將玉琦側身放下,坐在小凳旁將他扶住。
燈光下,眾人看了傷勢,全都毛骨悚然,那指大的小金梭,釘在玉琦的左琵琶骨上,深抵胸腔,肌肉綻起,整件外衫全是已凝結的鮮血,左脅下,只見一個小洞,血仍在滲出,左褲腳全被鮮血沾滿。
菁華一聲驚叫,倒在柏永年懷中,似乎暈厥了。
老頭子看了那金光閃閃的小半截金梭,漠然問道:“這是何種暗器?”
梁天雄切齒叫道:“奪魄金梭巴天龍的百瓣金梭。”
“多久了?”
“快半個時辰了。”
“怪!他怎麼不死?”老頭子的聲音不帶絲毫感情。
柏永年大怒,捏了捏姑娘的人中穴,沉聲道:“老人家,救與不救,悉從尊便,用這種冷言冷語咒人,大可不必。”
老頭子神色依舊,說道:“人真奇怪,就聽不進真實的話,寧願自欺欺人,聽些花言巧語自我陶醉,豈不可怪?”
“你這是什麼意思?”
“無他,施救時辰已過,任何神醫皆無能為力。”
“你並未看個真切,怎知已晚?”
“不必用望字,用問字問你就夠了。”
“你問我何用?傷的又不是我。”
“百瓣金梭所中之人,片刻即死,如傷勢輕,也拖不過半個時辰。你們還是準備的好。”
“準備什麼?”
“老漢說的又是實話:後事。”
菁華本已醒來,聞言只覺腦中轟的一聲,眼前金星直冒,尖叫一聲,向玉琦撲去。
一旁搶出一個人,一把將她挽住,叫道:“小姐,使不得,別動他。”
梁天雄猛地站起,“嚓”一聲撤下長劍,向秦天霸說道:“賢弟,你看到了麼?楊公子分明精神旺健,豈是生機已絕的人?魯前輩分明在存心拖延,致楊公子於死地。賢弟,別怪我,反正老匹夫不聽你的,死期指日可待。他既然必須死,寧叫他死在我們手中,不可令他死在無為幫之手。我,要他為楊公子陪葬。”
他挺劍上前,秦天霸忙拉住他說道:“天雄哥,不可!我們不能,讓他自生自滅算了。”
“不!我氣他對楊公子出言無狀,見死不救,情理難容,饒他不得。”
老頭子呵呵一笑道:“小兄弟,你殺了老漢,又待如何?老漢四十年來隱居荒村,不問外事,豈能為你們破戒?”
梁天雄已迫近至八尺,用劍遙指魯元的胸膛,厲聲道:“你是定然撒手不管的了。”
“你威脅老漢麼?”
“是的,你估量著。”
“你這傻瓜!病人就醫,生死操於大夫之手,可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