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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部分

是有點兒意思。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之後,相川蓮帶了一點醉意,詢問虞清桑道:“虞桑,要不要來天津?”

虞清桑搖了搖頭:“將軍,我還沒有看透北平。”

相川蓮發現虞清桑總能把一件庸俗平常的事情說得充滿詩意。

虞清桑在北平政府裡也許混的不大如意,而他能夠為對方在天津另找個位置——僅此而已,可虞清桑給出的回答,卻彷彿帶了極深刻的意義在裡面,幾乎讓他聯想起了人生命運之類的大題目。

“啊……”他覺得面前這個中國人真是充滿了玄妙的趣味:“北平的確是值得一看的。”

虞清桑並沒有對相川蓮大拍馬屁,他只是眼望對方,神情溫柔悲憫的微笑,彷彿他是天下第一至善。

虞清桑知道自己可以很討人喜歡——除非是他主動想要做出破壞,否則活到如今,還沒有人無故對他生過敵意。

和相川蓮一直把酒喝到深夜,兩人談的其樂融融。相川蓮本是看不起中國人的,可虞清桑彷彿是沒有國籍,並且站在一個相當的高度,悲天憫人說些廢話,順帶著表明了他的反戰立場。

淪陷區的人,而又反戰,這當然是件妙事。相川蓮心想如果全淪陷區的人都像虞清桑這樣,那淪陷區內的皇軍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虞清桑也知道相川蓮的心思,所以堅守立場不動搖,牢牢的保持住了自己那閒雲野鶴般的高姿態。

在天津度過一夜之後,翌日清晨,虞清桑帶著宿醉,乘坐火車趕往文縣。

下火車後,他直奔新近建起的警備大隊司令部,想要尋找吳耀祖,然而撲了個空。

於是他調轉方向趕往吳耀祖在文縣的住處。大下午的,他在吳宅堵住了醉醺醺的吳耀祖。

吳耀祖中午起床,還沒有來得及洗漱刮臉,下巴一片鐵青胡茬。大模大樣的坐在一把太師椅裡,他抬起腿來,把穿著馬靴的雙腳架到了前方桌上。

一手攥著洋酒瓶的細脖子,他皺著眉頭面對門口:“你怎麼來了?”

和衣衫不整的吳耀祖相比,虞清桑顯得特別整潔利落,嗶嘰長袍上幾乎沒有一絲皺褶。隨手關了房門,他拉過一把椅子,走到桌前坐了下來。

面無表情的上下打量了吳耀祖,他平淡答道:“我來看看你。”

吳耀祖打了個酒嗝:“我有什麼好看的?你放心,我不會帶著隊伍進山打游擊的!”

虞清桑微微一笑:“我知道。打游擊很苦,而且朝不保夕。既然能夠在縣城裡安安穩穩的做大隊長,又何必非要去山裡活受罪?”

吳耀祖狐疑的看著他:“虞清桑,你是在嘲笑我嗎?”

虞清桑輕描淡寫的搖頭:“嘲笑你?你還不值得讓我費那個心思。吳隊長,你要知道,如果安琪還在,這個位置也輪不到你。”

吳耀祖攥著酒瓶對他一抱拳,吊兒郎當的說道:“多謝!”

虞清桑卻是沉默了片刻。頭腦產生幻覺,讓他感到自己懷裡正有一尾活魚再蹦。活魚就是唐安琪,在他的心中,唐安琪總像活魚一樣活蹦亂跳的不聽話。

人這一輩子能有幾個九年。他在唐安琪身上,就花了一個九年。九年中他心裡只有這麼一個人,培養他,控制他,照顧他,管教他;罵也罵過打也打過,疼也疼過愛也愛過。

抬手撫向自己的心口,他並沒有捉到活魚,於是就立刻又清醒了過來。

一挺身站起來,他看著吳耀祖說道:“吳隊長,去把自己收拾收拾,然後到司令部辦點正事。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坐上你這大隊長的位置,如果再這樣頹廢下去,你對不起我。”

吳耀祖哂笑一聲:“是你怕不好對相川蓮交差吧?”

虞清桑繞過桌子走到他身邊。一手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