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道:“宮裡確實不是你想象的那般,皇帝舅舅又是一個不貪女色的明主,宮裡幾位主子在面上也都過得去。你往日裡說的那些小說中的手段,也沒人敢用,太后的眼睛在那兒盯著的呢,誰要是敢壞了天子血脈,那位老祖宗斷容不得。”
範閒聽到這句,心裡一動,更覺心中大定。
林婉兒笑著說道:“陛下御內極嚴厲,爭寵?本就沒有寵,怎麼去爭?皇后又不怎麼管事,所以那些娘娘們啊……只好將心思都放在了牌桌之上,爭口氣也是好的,其實和一般的王公家中沒什麼兩樣。”
範閒一愣,還真沒想到皇宮裡竟會是這樣一派HX的景象,那豈不是自個兒前世時看的那一些宮怨文都沒了用處?有些自嘲地撓了撓頭,嘿嘿笑道:“難怪婉兒你的麻將打得這般好,連範思轍那小怪物都只能和你打成平手。”
一聽到打牌,林婉兒的臉上頓時散發出一種異樣的光彩,唬了範閒一跳。走上前去細細察看,才發現這道光彩隱若流華,卻是斂之於內,瑩玉一片,明目叫做:返樸歸真高手之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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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婉兒眼波流轉,橫了不正經的相公一眼,說道:“只是手癢了,嫁給相公,相公卻天天忙著見不到個人。不過運氣不錯,總算是抓著小叔子這個牌桌上的天才。”
她咬牙切齒、扼腕褪袖、摩拳擦掌道:“這些天範思轍這傢伙也不知道死那兒去了,天天在牌桌上抓不著人,陪他媽打牌那盡是受罪,看她那恭敬客氣模樣,倒像我是她婆婆。”
範閒刮弄了一下她尖挺的小鼻樑,笑罵道:“哪有你這樣說話的?”他頓了頓後說道:“柳氏自然不是你的婆婆,你在府中也別太橫了。”
林婉兒滿是幽怨說道:“我是那等人嗎?”話風一轉說道:“再過些天要賞菊了,依往年的規矩,宮裡的貴人們都會去西山,不過不知道今年會怎麼安排我們。去是一定要去的,只是看怎麼去,估摸著再過些天宮裡會有公公過來傳諭,你別忘了這事。”
“賞菊?”範閒眉頭一動,知道秋高氣爽之際,京都人都喜歡去園中賞菊,沒有想到皇族也有這個愛好,李氏的一次大聚會,自己自然是要去的。只是聯想到最近自己在京都做的事情,他忽然想到,會不會那些老一輩的狐狸們,這時候就像賞看菊花一樣,在注意自己的一舉一動呢?
沒有注意到相公的忽然沉默,林婉兒認真說道:“最近沒得牌打,菊花又未開,總是無聊,婚前你答應我的書……什麼時候寫出來給我看?”
範閒一腦門子官司,哪裡還有精神去抄紅樓夢,苦笑著求饒道:“我說奶奶,您就饒了小的吧。”一見林婉兒死活不依的催稿神色,他再不敢呆在房裡廝磨,屁股冒煙推門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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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見鬼一樣落荒而逃的範閒,在寬闊的宅院裡穿行,直到遇上幾撥掩面而笑的丫環,他才覺得有些不妥。咳了兩聲,像表現出一代名人、一代名臣應有的風範,但身子直了不到一刻,卻又馬上緩了下來。他咬牙想著,既然打小就確定這世要活得漂亮的話,何必再去管那些人的目光。他悶哼一聲,哼著小調,跳著恰恰便拐進了自己的書房。
與妻子的一番對話雖然家常,但卻得到了幾點有用的資訊,只是範思轍這些天的動靜確實有些奇怪。範閒皺著眉頭,心裡隱隱有些擔憂。接著想到石頭記的問題,才想到北齊皇帝將訊息封鎖了起來,自己承他的情,看來總要抄一章寄過去才好,只是自己是石頭記作者的事情終究瞞不了多久,他決定不用監察院的秘信線路了。
坐了不到片刻,房間外的天光還沒有全盤暗淡,言冰雲已經如約而至。範閒看著他遞過來的案卷,忍不住揉了揉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