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商在收糧的時候給重量作假,在價格上打壓,付款的時候還拖延。當然,也不是說那些農人就完全無辜了。
有些農人為了多賣點錢,以次充好還是小事,有些缺德的直接泡水或者新增石塊。商賈來收糧,最外面的都是好糧,更深裡面的沒檢查或者檢查不仔細就可能被坑一把。
官府收稅的時候順便將糧收了,將銀錢墊付給農人,糧商再從官府收糧,雙方都能省事。至於官府這邊有沒有貪汙,那不都是王庭的事?庶民其他也不懂,他們只要知道糧鋪貨源充裕,價格穩定,只要想買就能買到就行。
青年文士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他揣著問題,將早就準備好的拜帖呈遞給了祈府司閽,留下自己目前的下塌處。夜色漸暗,王都的夜生活剛開始。青年文士看著街上游人如織,耳畔傳來一道虛影呢喃。
“街上怎得這麼多寡婦?”
剛才看到糧鋪老闆的時候就想問。
明明看著才十五六歲,便做了寡婦髮髻。
街上行人一多,類似髮髻風格女子愈來愈多,下到十三四,上到三四十。別看髮髻素淨,衣著卻是鮮亮精緻,瞧著非常彆扭。青年文士沒回答,只是一路打聽走到一處府苑附近,抬頭看著正門匾額,目光恍然。他身邊的虛影也循著視線看去:“你妹家。”
此處正是林風府邸。
不多時,有一輛馬車從遠處駛來,在正門停下,車上下來一名身著官服的中年人。
虛影仔細打量:“跟安之有點兒像。”
青年道:“他是四叔。”
父親的四弟,他的四叔。
看這架勢,林嘲應該是剛從府衙下值回來。林風要奉養曾祖父,四叔林嘲也要孝敬老爺子,幾口人乾脆住一塊兒,爺孫幾個互相有個照應。林風上前線,林嘲留在王都。
虛影看著燈籠高懸的宅邸感慨。
“這宅子氣派,得值不少錢。”
他們找的下塌處位置不好,價格卻不低,周圍打聽一圈,基本都是這個行情。聽說除了少數得到賜宅以及早早買了屋的官員,其他官員在王都都是租房住,租金不便宜。
幸好,官員俸祿還有租房補貼。
青年文士目送林嘲進去,轉身離開。
“安之,不去見見你四叔?”
“沒必要,徒添煩惱。”
在街上食肆隨便用了晚膳,回到下塌處,老遠就看到門口有人備好馬車等自己。馬車上的紋飾跟祈府一致,主人家的身份呼之欲出。
“見過林君,我家主人有請。”
青年頷首:“勞煩了。”
祈善剛下值回家就看到一封帶著眾神會標識的拜帖,再看落款人,挑眉,立即命人去將人接來。他倒是想看看中部分社想做什麼。
第一次見到青年,祈善覺得他面善。
眉眼之間似有故人之姿。
“敢問貴姓?”
“林,林素,字安之。”
祈善聽到這個姓氏驀地想起來為何熟悉。
“不知祖籍何處?”
“凌州。”
“林郎君與凌州林氏是何關係?”
“那是本家。”
此話驗證了祈善猜想,果真是林風親戚。此人還是從中部大陸過來的,而林氏當年確實搬遷到了中部。既然是林氏之人,林素不去找林府認祖歸宗,跑到自己這邊作甚?
想到拜帖上的內容,祈善眸色晦暗。
“不知林郎君登門拜訪,所為何事?”
忙了一天,祈善現在只想快點洗漱睡覺。
別看康國境內風調雨順沒大事兒,但瑣事一堆,而他被任命監國這段時日,腰身都清瘦了兩圈。兩眼一睜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