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事實擺在眼前,但褚曜還是想掙扎一下,輕聲問:“主公飲酒了?” “飲了!” 褚曜:“……” 天曉得自家主公戒酒多年。 自從知道她自個兒醉酒撒酒瘋也是特立獨行那一款,主公就滴酒不沾了,也不敢口嗨千杯不醉。褚曜偶爾得空,下廚給主公做頓飯都不敢多加醋,生怕她會醉。這會兒,主公卻沾著一身濃郁酒氣,若說不慎誤飲,打死褚曜也不信。誰給主公喝酒的??? 褚曜忍著想將人抓出來打一頓的衝動,無奈:“主公怎有雅緻喝酒了?” 沈棠皺眉:“你被歹人抓了!” 褚曜:“……誰給的酒?” 沈棠不假思索:“哦,元良給的。” 褚曜:“……” 他現在連掐死祈善的心都有了。 但當務之急還是安撫醉鬼。這狀態的主公兩年未見,誰也不知道她進步了多少,破壞力強了多少——此行可是來談判的,不是來幹架的,談判桌還不能掀。 褚曜死死要按下被沈棠掀翻的桌。 深呼吸,努力讓自己看著平靜。 哄勸:“主公,你且將劍放下!” “放?我不!” 褚曜道:“但這是個誤會!” 沈棠人醉著,腦袋卻是清醒的,思維也非常清晰有條理,反問:“誤會?他扣押你是誤會?他跟你有舊仇是假?” 褚曜被問得語噎:“都是真……” “哼!既然是真,何來的誤會?無晦,你到後邊兒去!”沈棠後面一句加上了命令的口吻,褚曜見沈棠勸不下來,無奈之下只能給對面的前任發小使眼色。 主將:“……” 這個眼神不是很懂。 他看著拉拉扯扯的二人,心情複雜——褚曜作為僚屬卻用“哄”來安撫仍有孩子氣的主公,莫名有些荒誕的既視感。他以為褚曜看上的明主,必然是有龍章鳳姿的青年俊傑,身上醞釀著巨大潛力,但親眼看了人,卻發現跟想象中的偉岸身軀相去甚遠。 是個淘氣的莽撞小子。 主將哼了一聲,答:“是又如何?” 他的聲音不大卻能借著武氣輕鬆傳到沈棠耳中,讓眾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沈棠聽主將親口承認。 那雙杏眼眼瞼下隱約多了縷淺紅,微眯眼,放了句略中二的狠話:“不如何,今日便要將你打得腦袋滿地滾!讓你知道,我的人,可不是什麼人都動得!” 認識不認識沈棠的,都陷入沉默。 倒是主將身後幾個跟上來看熱鬧的僚屬都笑了。倒不是沈棠放狠話不夠兇,而是這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模樣,讓他們生不出重視。這就好比鄰居毛沒長齊的熊孩子,上躥下跳,叫囂著要“打死你”,他們作為心態成熟、身經百戰的成年人,不鬨笑已經是能給予的最大尊重了。 主將用眼神詢問發小“幾個意思”,褚曜正揉著被沈棠箍出紅痕的手腕。 不作回應! 主將這頭也只能自由發揮了。 他哂笑:“這麼點兒人,便想闖關?” 拇指往身後雄關一指。 喝道:“狂妄!” 談判肯定是要談判的,但談判之前交鋒一場也無妨,正好銼一銼對方少年銳氣。儘管有褚曜背書,但主將並不相信沈棠,特別是見到本尊後,更不信任。 將永固關交給這種人? 他願意相信,身後將士可願意? 沈棠淡聲駁斥:“鼠目寸光!” 雙方互放狠話到這種程度,不友好切磋一把,誰都下不來臺。 主將本想挑個心腹下場,既重挫沈棠的氣焰又能給沈棠留幾分體面,但不待他暗中使眼色,他發小說:“永固關主將實力不弱,還請主公小心應對!” 此話直接將沈棠對手定為主將。 主將:“……” 他越發看不懂發小的操作了。 但既然被點名了,乾脆舒展筋骨,胯下戰馬與他心意相通,馱著他悠閒出列,嘴上道:“不論怎麼說,沈君仍是隴舞郡守。你我二人不必死鬥,白白痛快了十烏奸佞。不若定下招數範圍,你我期限內一分勝負?” 這已經是非常文雅的武鬥方式了。 還是看在發小的份上給的臺階。 沈棠卻道:“一炷香!” 一炷香內分勝負! 主將:“……” 發小這位主公似乎太狂了些。 他戲笑,抬手命小卒取來一枝香,只見他雙指一捻,屈指微彈,輕描淡寫一個小動作,那根看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