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青山回家找了好一會,才找到母親放錢的地方。 牆東面的街上有人在聊自己家的閒話,他也沒心思去管,現在只想著快點拿錢去醫院。 剛走了屋門,就看到趙梅香和幾個好事的人走了進來。 他皺了皺眉,轉身拿鎖去鎖屋門。 “青山兄弟,你這豬下水的買賣到底還做不做呀?” 周青山鎖好屋門,轉身往門口走:“不做了,以後都不做了。” 他做的夠夠的了。 “啊?你不做了?那……那你這不是坑死我們了嗎?” 說這話的,是當初從蘇燦那裡跑過來的十四個人當中的之一。 眼紅周青山給的二十塊工資,結果周青山說不做了。 周青山渾身上下都帶著怒火,“坑死你們了是吧?咱們是一個村的人,我家出了這麼大的事,你們一個個的是沒長耳朵嗎?” “你爹昏過去這事誰知道是不是裝的?你們家挪了咱村裡那麼多錢,就是想用這一招混過去唄。” 周青山殺人般的眼神看向對方,“你的意思是我媳婦被砸也是裝出來的是不是?” “我們反正沒看到。” 周青山被氣炸了,“王八羔子,全都給我滾出去!” 看著周青山像炸藥桶似的樣子,幾個人還是害怕了,轉身小跑地走了出去。 把大門鎖上,周青山黑著臉穿過了一群人當中,向著蘇燦家的方向走去。 此時的他悔的腸子都要青了,當初他是什麼樣的眼神才會找了這些狼心狗肺的人給自己做事。 不對,當初最先狼心狗肺的那個人是自己。 他有什麼資格去說別人? 心事重重地快要走到蘇燦家的房子時,周青山被人攔住了去路。 定睛一看,正是村裡的會計翟家柱。 “青山呀,你爹他怎麼樣了?” 周青山臉色陰沉沉地道:“還在搶救,我回來拿錢。” 翟家柱嘆了口氣,“青山呀,我覺得有件事我必須得跟你說一下。” “家柱叔,你說。” “今天公社裡不是來了兩個人嗎?說是有人舉報你爹挪用村裡的錢,我可先跟你保證,這事你叔半個字都沒說。你嬸都不知道。” 周青山臉色陰沉地皺了皺眉:“當初只有你和傳喜叔知道這事,如果不是你,那就肯定是他了。” 翟家柱嘆了口氣:“別人我不知道,也不好說這件事。但是你爹出事後,公社裡兩個幹部在咱們村走訪了一下。落實了這段時間你們家做的事情。最後我和代傳喜把他們送走的。 當時他們跟我們說,從他們在村裡瞭解的情況看,把拖拉機據為己有這件事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了。還有你爹借村裡那一千塊錢的事,只要能趕緊補上錢,就沒什麼事。不過拖拉機的那一千二也得一起補上,要不然你爹就算是出了院,可能也得……” 後面的話他沒說,但是周青山已經明白了。 “秀芳和我爹現在全都在醫院裡呢,光給他們治療就得花好幾百。就不能過一段時間再說嗎?” 翟家柱嘆了口氣:“這麼跟你說吧,你爹病的不是個時候,現在就連咱村裡的人都覺得他是在裝病。就是為了不想還這個錢。你這要是再過一段時間,你想想公社裡的人會怎麼想?” “拖拉機我們不要了不行嗎?” 翟家柱道:“你不是把拖拉機開到溝裡去了嗎?那拖拉機肯定摔散架了,再還回去你覺得村裡人能願意嗎?” 周青山的臉色說不出的難看,他冷笑一聲:“真是沒看出來,以前我爹好好的時候,大家平常都是和和氣氣的,現在我們家一出事,牛魔鬼神全都出來了。” “唉,我家要是有錢,我就替你拿上了。可我們家窮的丁當響,唉,愁人呀……” “家柱叔,我知道了。那我儘量想辦法吧。” “好,醫院那邊需要人嗎?要不我跟你一起過去?” “不用了,我先走了叔。” “好。” 周青山快步向著蘇燦家走去,從來沒想到自己做了個買賣把全家都拖進了這種泥坑裡。 就算其他的錢都不算,光是拖拉機就是一千二百塊。 可這麼多錢,他能去哪借? …… 沈虹和孫有為不到一個小時就回來了。 蘇燦和高玉珍做的晚飯也差不多出鍋了,高玉珍把小米粥盛好,又把六個雞蛋放進一個瓷碗裡,先端著去了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