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桃子本也是林初好一人歡喜之物,鶯時和起夏都沒特別喜歡,現下又是太子殿下送來的,這二人更是表示堅決不吃。 林初好洗了澡,瞧見這麼大的桃子,實在歡喜。也不再與她們繞口舌官司,當著她們的面,一口咬了下去。 軟糯的果肉,頃刻滿溢位香甜的汁水。 見兩個人直愣愣的看著自己,林初好以為她們在問味道。 “甜的。”她揚了笑。 “甜的!” 兩人也一臉笑意,腦袋點的和小雞吃米似的。但怎麼好像,她們說的不是一個甜呢? 林初好覺著。 *** 回了盛京,林初好這一路繃緊的神經鬆了下來,又知曉暫走不成,一下子空虛了起來。 起夏和鶯時說陪她出去轉轉,她哪兒都不想去,頂多去了見了錢叔,又去四時好的鋪子,與郝師傅和他幾個徒弟打了個招呼。 旁處她便沒了興趣。 那日在四時好,她一直看著對面的珍寶閣。韓麗珠走後那鋪子易了主,現下改了名字叫如意坊。裡面迎來送往,還是賣些飾品衣裳。 鶯時見她瞧著,問想不想去轉轉? 不過就在馬路對面,林初好允了,可進去才轉了半層,便覺得乏累,又出來了。 “好像從那遍地骸骨的地方出來,便對著骸骨之上的繁華,失了興致。”她輕嘆。 她整個人厭仄仄沒了精神,睡了又睡,黑白顛倒。 夢和現實交替之間,北行的種種會突然出現在腦海。 鶯時和起夏以為主子是知曉不能回江南,所以心生難過。 可躺在榻上的林初好知曉,她卻是在心裡經歷一場難過。 一場還未開始,就告別的難過。 她告訴自己不要想了,可還是會控制不住的,想這一路的點點滴滴。 想那個人溫柔的聲音,時而強大,時而病弱,總是逞強,又總是心細著自己的所有的模樣。還想要如何告別?告別的時候會說什麼話,才能不矯情,又表達了心意。 不能再想了! 林初好一下從床上坐了起來。 十天了,別說不知什麼時候能見到他。 就自己這麼想下去,還沒見著人,自己就先報廢在這床上了。 總要找些事情來做。 “今晚我們一起喝酒吧!”林初好道。 “把賀寧和郝師傅他們也叫來,北行這麼大的事,咱們還沒好好慶祝一下呢。” 見林初好終於恢復了精神,鶯時忙應道:“好!小姐想去酒樓,還是就在桃源居?” “要不,再去聽聽戲?”起夏提議。“我聽說現在程家戲班又有了新戲,不若我們就去聽戲?” “好,那就定個最好的包間,我們去吃酒聽戲!”林初好道。 這晚,東家請四時好眾人喝酒聽戲。 經歷眾多波折,眾人頻頻舉杯,連賀寧都有幾分醉意。 樓下臺子上,戲班唱的正是林娘子勇抵永寧侯府的故事,林初好眼中也蒙上醉意,看著自己的故事,像是別人的。 雖才過了不久,卻好像此去經年,跨出去便再也不用回去了。 熱熱鬧鬧到了很晚,四時好眾人才撤了席。 出了酒樓,林初好腦子暈沉沉的,本覺得醉了,冷風拂面,又覺著還是隻是微醺。恍惚間,就見到路對面站著一人,玉樹臨風,溫潤如玉,一雙眼睛含情脈脈正朝她看。 起夏和鶯時都看清了對面來人,不由鬆開了走路有些不穩的林初好。 林初好一邊向他走去,一邊在心裡罵自己。 林初好啊林初好,當初你就是看上了鄒承白那張臉,眼下又有什麼不同?說什麼同甘共苦,生死之交,你不就是看上了他這傾城的容貌,見色起意了嗎? 她心裡罵的狠,一個沒站穩。 果然,現在還要撲上去了,一個聲音在她腦子裡響起。 她腦子裡似有兩個自己在打架,那個剛正不阿的,一個挺身甩開那個滿臉緋紅的,林初好也就一個挺身,錯開東方珩直直的向地上趴去。 臉色緋紅的,怒視剛正不阿的,“這麼趴在地上就正直了?高潔了?出了洋相有什麼好處?” “他沒抓住你,本事不行。”剛正不阿的雙手抱著胸前,理直氣壯。 話沒說完,東方珩已經攬住了她的腰,把她拉了起來。“沒事吧?” 面色緋紅的臉更紅了,“關鍵他還溫柔。” “切。”剛正不阿還想長篇大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