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亮了,徐植拿了傢伙事,趕著馬車出門收夜香了。
張可欣這一夜,昏死過去又醒來,醒來又昏死過去。
她意識時而清醒時而模糊。
清醒時知道,她被那個倒夜香的糟蹋了,模糊時,她以為是李行帶她走了。
終於,她發覺下身劇痛。
這劇痛讓她徹底清醒了,張可欣想站起身,卻動彈不得。
她突然意識到,那孩子沒了,而她似乎也快了……
張可欣心中突然生出悔意,若是她不爭,若是她爭的光明正大,也許就不會發生這些事……
若她沒有把自己的希望寄託到李行身上,或許她還是爹孃,祖母嬌慣的小姐,也許會嫁個普通但稱心的夫婿。
也許,可哪兒會有什麼也許呢?
她的一生,從害人的念頭升起,便註定只能走到這兒了啊……
屋子裡環繞的臭氣,鋪天蓋地的向她襲來,一點點將她困住,然後抽離了空氣,
張可欣掙扎著,她大口大口的吸氣,可除了惡臭,再無其他。她只覺胸口發悶,痛苦的掙扎了一盞茶的功夫,生生憋死了自己,再沒了呼吸。
下午時分,徐植從外面回來。
他見屋裡沒有動靜,心裡不免不滿,竟然睡到現在!
進了屋,見張可欣還躺在床上,他又生出歹念,脫了衣服就爬了上來。
手摸在人身上,冰涼,再摸,已經涼透了。
翻過來看,人睜著眼,卻已經沒了呼吸。
“晦氣!”徐植啐道。
才剛弄來這麼一回,就沒了。
這晚,徐植把人放在了拉夜香的車上,運到山上,翻手一推,人滾到了亂葬崗上。
一個大活人,就這麼走了,可未在他心中激起半分漣漪。
眼看天就快亮了,徐植一臉嫌棄的在身上擦了擦手,往回走了。
不過弄了一個晚上,卻平白耽誤了這許多功夫……
“真他媽是個晦氣的娘們!”
***
杜家宴席的第二日,李志誠就去找了林章延退了兩家的婚。
林章延眼下實在憔悴,聽了李志誠的話,二話沒說,退了婚書算了了這樁婚事。
林章延妻女出了這事,又沒了大哥一向照拂的生意,身上早沒了什麼氣勢,送李志誠出門的時候,不由一聲聲嘆息,不住的說對不起。
李志誠看他那模樣,心中憤恨也出不得口,只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李志誠知道李行和林可欣訂婚,實在辱了名聲和身份,本就氣惱。可比起張可欣,更讓他焦慮的是,這日過後,再無這江南本地的大家族之人,對他們表示友好。
別說宴請了,簡直恨不得路上撞見,都避而不見的程度。
他掉了輕心,失了籠絡人心的機會。而這糟糕的婚事,又讓眾人瞧不起了。
李志誠不知如何破局,心中日日焦慮著,對李行也沒了好臉色。
李行更慘,在家要看老子擺臉色,在外……
他已經不用在外了。因為他和張可欣在杜家那般齷齪,早就滿城風雨臭了名聲。他在盛京曾經娶妻,結果因為屢屢施暴被妻子休夫的事,也隱秘的傳了出來。
現在別說有人想嫁他了,要是誰把哪個女娘的名字,跟他沾上邊,那女娘都覺得受了辱,非得拼個你死我活的。
轉機是在魏興為的密信送來之際。
魏興為算是給了李志誠一個難題,他直言不諱自己的宏圖偉業,眼下李志誠有兩條路可走,一條回盛京,和那些反對魏興為的大臣一起,從此為敵。
另一條路,留在江南,摸清那些大戶底細,然後一家家的宰殺,給魏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