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錦年少離家,八歲就拜入他門下,因為是首席大弟子,所以門內諸多事務都由他操守,他一邊要做好大師兄的職責,另一邊還不能停止自己的修行,還要幫著自己處理宗門各項事務,這麼些年他也的確是不容易。
眼下他能對自己說出這番話,難道真是自己平時對他太苛刻了麼。
可自己正是因為對他飽含期望,所以才不希望他走歪路,希望他能更好。
褚嬅微嘆一口氣,態度也稍稍軟了下來,他倒不是想要責罰他什麼,只不過之前他明明同意自己要做好那些事情。
現在還不到一天,他就已經全忘了。
自己這不也是,怒其不爭麼。
但此刻見他這副模樣,實在也是於心不忍,“你且先起來吧。”
“為師並非不分黑白,你既然說我不清楚是何事便斥責你,那你且說說事情原委,究竟如何你才能做出那檔子事。”
其實,褚嬅氣他也能理解。
玄錦以往遇到這種事情從不辯解,再加上他是大弟子,師門當中若有什麼事,也算是他這個大師兄的失職。
褚嬅氣他,也是怕他恃寵而驕,真就仗著自己天賦修為高,惹得眾怒。
聽到褚嬅讓自己起來,玄錦這才站起身來,剛才他那筆直的一跪,膝蓋最起碼要青一大片,但他不後悔。
“師尊,昨日是宗門小考,考察的本就是段堇九式的規範……”
玄錦一五一十的事情起因說來,說到溪言的時候,他還故意停頓了一下,就為了觀察師尊的反應。
但,師尊的反應著實讓他有些失望。
自他提起溪言名字開始,師尊的眉頭就一直皺了起來,等到他說完整件事情後,才稍微舒展片刻。
或許是自知這次他的確是冤枉了自己這位徒弟了,總之也不似剛才那般質問,反而一副語重心長,
“再怎麼說,溪言畢竟是內門弟子,也還是你師弟,你在那麼多人面前拂了他的面子,也是讓他難堪,回頭你在找個時間和他說幾句好話道個歉。”
聽到師尊讓他和溪言道歉,玄錦額間青筋暴起,雙拳握實,要不是此刻還在師尊跟前,他定要出去把那溪言暴揍一頓。
一番過後,他才稍稍穩定心神,咬牙切齒的回了一句,“弟子知道了。”
可恨,憑什麼自己要向他道歉。
還有,到底是哪個多管閒事的,讓他知道是誰嚼舌根到師尊跟前的,他定扯爛他那張嘴。
與此同時,正在給自己心愛的玉笛進行擦拭保養的慕離,只覺得鼻尖突然的一癢,緊接著就打了個大大的噴嚏。
他不由的吸了吸鼻子,細想著自己是不是受了風寒,可眼下雖然是深秋,但凌雲峰四季如春,他又怎麼會受風寒。
那就是有人在背後說他壞話了。
他揉揉有些酸楚的鼻尖,細想了一下最近的事情,他也沒做什麼被人記恨的事情。
等等,好像有那麼一件事。
他剛這麼想著,就有人敲響了他房間的門。
慕離瞬時嚇得一個激靈,莫不是大師兄找回來了,他可沒說什麼大師兄的壞話,他說的都是實話。
懷著忐忑的心情,慕離開啟了房間的門,這才發現站在門口的不是幻想中的大師兄,而是他的三師兄止戈。
“三師兄,你怎麼突然來了?”
見他一臉心虛模樣,止戈目光淡淡瞥了他一眼,隨後開門見山道,“昨天玄錦和溪言他們的事情,是你告訴師尊的?”
原本就有幾分心虛的慕離在聽到止戈這麼的一句話之後,瞬間冒出一身冷汗。
他勾著頭四處張望,看到外面沒人後,立刻把止戈給拉進屋子,順勢還帶上了房間的門。